nbsp; 服务员尚未接话,邻桌一个光头男子就嘟囔了一句,“装逼。”
吴中元原本已经想走了,听到对方这话又停了下来,皱眉看那光头男子,王欣然见状,急忙劝道,“走吧,不要节外生枝。”
“你出去等我。”吴中元冲王欣然说道。
王欣然眉头大皱,邻桌坐了四个男人,别说都喝的面红耳赤,就算一口没喝也不够吴中元打的。
“你别劝我,你要是敢劝我,我就不走了。”吴中元正色说道。
王欣然尚未接话,邻桌那光头已经站了起来,“哎呀,你个狗卵子,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还‘谁规定点了就得吃完哪’,就你有俩臭钱是吧?当着小妹儿的面儿嘚瑟啥呀?想打架呀?”
吴中元没来得及动手,“小妹儿”先动手了,一拳撂倒,另外三个见状想要起身帮忙,王欣然抄起桌上的酒瓶砸倒一个,转身反踹,又踹飞一个,最后一个也想抄酒瓶子,但王欣然快他一步,抢了酒瓶当头砸倒。最先被打倒的光头扶着桌子站起,王欣然一个扫腿,又踢趴下了。
“行了,走吧。”王欣然试图拖着吴中元离开。
没想到吴中元并不离开,甩开王欣然,走过去冲倒在地上的光头说道,“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装逼了?”
对方哪里还敢说话,捂着头躺在地上不敢起身。
“你知道我为什么点这么多菜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她小费吗?”吴中元问道。
这时候店里已经乱成一团了,经理正在打电话报警,王欣然不愿多生是非,上前拖拉吴中元,却再次被吴中元甩开,“走开,我没喝酒,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为什么点这么多菜?”吴中元抬高了声调。
光头不敢吭声儿。
吴中元抄起椅子,冲着那光头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因为我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我为什么要给她小费?”吴中元又问。
欺软怕硬是大部分人的通病,眼见吴中元不计后果,光头怕了,“大哥,我喝多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喝多了关我屁事儿啊,我为什么要给她小费?”吴中元吼道,“快说,不说我打死你。”
“你有钱,你有钱。”光头磕头捣蒜。
吴中元又抄起另外一把椅子,全力挥砸,“因为点菜时她劝我少点几样儿,她对我心存善意,我得感谢她。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别打了大哥,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光头连声求饶。
“我再问你,我为什么打你?”吴中元问道。
“因为我是坏人,我该打。”光头说道。
“错了,因为我心情不好。”吴中元扔下已经砸坏了的椅子,转身向外走去。
王欣然自兜里掏出五百块钱赔人桌椅,然后挤出人群,拉着吴中元上车驶离。
回返途中她并没有批评吴中元,她曾经见过即将被枪毙的死刑犯,吴中元此时的心态和他们非常相似,不舍,紧张,忐忑,恐惧等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会令当事人做出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而这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恰恰是他们心境最真实的反映,吴中元此时表现出的攻击性,实则是对现代的留恋和不舍,美好的生活由不懂得珍惜的人拥有,而懂得珍惜的人却要永远的失去了。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吴中元叹气。
王欣然伸出右手握住了吴中元的手,她能理解吴中元此时的心情,如果不知道远古时期的情况,他或许还不会如此烦躁,但他已经知道了,不但失去了好奇,还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而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我有点儿冲动了。”吴中元说道。
王欣然说道,“这和冲动没什么关系,你只不过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换做之前你或许还会克制,但现在你没有克制的理由了。”
吴中元点了点头,“是啊,我的确不想克制了。”
“相信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王欣然说道。
“我运气还不算太坏,”吴中元笑道,“至少还有你陪着我。”
“其实正是因为我在陪着你,你的情绪才会有这么大的波动。”王欣然说道。
吴中元没有否认,王欣然说的确是实情,如果这里没有她,他不会如此恋恋不舍。
回到营区,王欣然与总部取得了联系,确定了明天行动的相关细节,明天九天准时出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由包括黄海林在内的八人,陪同二人一起下水。
吴中元躺在床上,摁着遥控器频繁换台,想象中的离开和真的离开完全是两码事儿,他一直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今天是你在现代度过的最后一晚了。”王欣然点上了一支香烟。
吴中元没有接话。
“你要看一晚上电视?”王欣然问道。
吴中元歪头看她。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了的,”王欣然叼烟坏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是你睡我,还是我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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