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卞杉杉,缓缓说道:“阿杨和阿柳都已被孟婆婆辣手击毙,这你已经知道了吧?阿杨和阿柳就是早知父母被孟婆婆残害之事,才救了我们,打算与我们齐心合力逃出去,然后找来警方荡平阴魂镇魔窟,为自己父母报仇雪恨。不料孟婆婆这老妖精太过厉害,我们刚跑不远,就被她骑着金翅大鹏鸟追上,当场就把阿杨和阿柳辣手击毙。老妖婆留下我们血祭神女,却不留下也可以血祭神女的阿杨和阿柳,就是怕你回来和阿杨、阿柳碰面,她们说出你的父母也被孟婆婆残害之事。仅看这一点,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你是个聪明人,话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卞杉杉又嘶声吼道:“你胡说,你胡说!孟婆婆告诉我说,阿杨和阿柳都是怀春的年纪,渴思男人,见你们当中的两个男人都英俊潇洒,便动了春心思欲,不惜背叛养育了她们二十多年的祖奶奶,救了你们逃走;孟婆婆既愤怒又伤心,这才辣手将她们击毙!你……你花言巧语,岂能骗得了我?”
何非流冷笑道:“不是我花言巧语骗你,是孟婆婆在花言巧语骗你!你不是叫她外婆吗?她确实是你的外婆,但却不是慈祥的外婆,而是披着人皮的狼外婆!你要不信我的话,这个狼外婆总有一天,会把你连骨头都不吐地吞下去的!”
卞杉杉又嘶吼了几声:“你胡说!你胡说……”但声音越吼越低,最后两眼茫然望空,嘴唇簌簌抖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何非流知道她虽然口斥胡说,其实内心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因为她每年都帮孟婆婆抓人挖心血祭神女,深知孟婆婆心狠手辣,杀害父母再留下遗孤抚养成帮凶的事,绝对干得出来,所以情绪才这样激动,大大不像她素常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刚要再下说辞,以让卞杉杉确信,却见卞杉杉突然一跺脚,然后便出了石牢,锁门而去,因此话到嘴边,也只好咽了回去。
麻羽道:“卞杉杉到底相信没相信你的话啊?怎么一转身就走了?这人比僵尸还阴森冷漠,长没长心都不知道,我看你这番话是白说了,指望她与孟婆婆反目成仇搭救我们,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何非流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动了她,从她强烈的情绪反应便可得知。只是让她接受已经养育她近二十年的孟婆婆是杀害她父母大仇人的事实,还需要一个过程,而指望她立即与孟婆婆反目成仇、倒戈相向更不现实。嗯,就算卞杉杉不反噬孟婆婆解救我们,我们让她知道了真相,她以后就不会再为虎作伥,伤天害理地帮孟婆婆抓人血祭神女了,我们也算做了一件大善事,虽死亦可无憾了。”
麻羽瞥了旁边的唐碧衣一眼,嘟囔道:“我……我可是死而有憾!我……我还没跟心爱的姑娘效仿襄王与神女,朝朝暮暮翻云覆雨呢,就这么给阎小五提尿壶去了,可真是遗憾之至,遗憾至极!”
何非流笑道:“那有什么办法,你只能这样遗憾而死了。现在你只能寄希望于死后,阎小五嫌你给他提尿壶都不够格,一脚把你踢回阳世,那时你再朝朝暮暮都巫山云雨,把前世的遗憾找补回来吧。”
说笑了几句,何麻二人都觉今生已矣,来世渺茫,便说笑不出来了。其他人心头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更是没有说笑的心情,一时之间,石牢中又恢复了静默,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之声。
没过多久,何非流等人又都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卞杉杉又进了石牢,在石牢中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何非流。
何非流被她瞧得有些发毛,颤声问道:“怎……怎么,是……是要把我先提出去挖心血祭吗?你……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不知为什么,卞杉杉忽地脸上一红,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要先把你挖心血祭,挖心血祭神女要等到今晚月上中天之际,还没到时候;而血祭也不会一个人一个人地血祭,而是要把你们六个人和另外六个昏迷不醒的人一起挖心。”
麻羽“啊”的一声,叫道:“这么快,我们已经在石牢里又待了两天两夜,今晚月上中天之时,就要拿我们开刀?我的妈呀,今晚我就要回姥姥家了,可是我还没给她老人家买礼物呢,这可怎么办啊?”
卞杉杉瞪他一眼,说道:“买什么礼物?你直接献上一颗红心就行了。”
麻羽道:“就算献上红心,我也要知道献给谁呀?那神女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你和孟婆婆那老妖精每年都要挖十二颗活人心给她献祭?你快跟我说说,好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卞杉杉目光闪动,在六人面上逐一扫过,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看在你们今晚就要被挖心惨死的份上,我就把关于血祭神女的来龙去脉,对你们说个明白,让你们都做个明白鬼。”
说到这里,她轻咳一声,然后续道:“你们一定都听说过楚襄王与巫山神女朝云暮雨的传说吧?巫山神女确有其人,我们挖心血祭的就是她;她也确实和楚襄王有过一段云情雨事,但其中实情却和传说中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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