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只是一直犹豫着没去。
她和秦萧逸是昨天傍晚到的H市,那时已经过了探监时间,他们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今天上午才去监狱。
吕志文的变化很大,留着寸板头,人瘦了很多,之前的啤酒肚完全不见了,脸削瘦下来能看见凸出的颧骨,整个人仿佛缩小了一圈,精神萎靡,有点像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
她不敢进探监室,秦萧逸给她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她才鼓起勇气迈了进去。
进去看见这样的吕志文,她本来恐惧紧张的心突然松弛了很多。
让她意外的是,吕志文见着她竟激动得哭了起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边用力给自己扇耳光一边认错,“宁宁,我错了,求求你看在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杀了我吧?别让他们这样折磨我了。”
沐宁静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脸莫名其妙,吕志文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在监狱里待久了,精神压抑太久,疯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报应。
沐宁静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太过用力导致几处淤青的手,就是这双手上午将吕志文打得头破血流。
吕志文向她求饶的时候,秦萧逸不知道和监狱室里的狱警说了什么,狱警点了下头,便出去了,站在门外。
探监室只剩下吕志文,秦萧逸和她。
秦萧逸走到她身旁,偏头在她耳边问:“你恨他吗?”
怎会不恨?
从她十五岁开始吕志文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他猥琐阴暗的眼神时常在午夜梦回将她惊醒,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她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她感觉自己永远活在黑暗中,暗无天日,永无止尽。
若不是担心妈妈,她真的宁愿去死。
一步步感觉黑暗吞噬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她生不如死。
吕志文让她的人生只有黑色,没有光彩。
这样的人,她怎能不恨?
她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剔他的骨,喝他的血!
所以当秦萧逸在她耳边说,“去吧,将你所有的恨发泄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她内心多年积压的恨和怒,一瞬间如火山般爆发出来。
她像疯了一样,跑上去对着吕志文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哭一边叫。
沐宁静从来不知道自己打起人来竟然这么狠!
吕志文被她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抽筋发抖。
心中对这个禽兽般的男人的恐惧感,在她动手打他的时候,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畅快淋漓的快感。
从监狱出来,她全身轻松,望着璀璨的阳光,她有种走出黑暗,重见天日的感觉。
敲门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沐宁静收回心神,起身去开门。
秦萧逸看着沐宁静,温润的眼里噙着显而易见的担忧,“还行吗?”
沐宁静点点头,想起在探监室狱警跑进来强行拖开她的画面,急忙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