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宫嫣早早地去了古董店,她相信小叔一定会来,而白骨则像之前那样,靠着柜台,一副松散的样子,让人以为这位掌柜的是站着在这儿睡觉。
“师兄因何在这儿开一家古董店?”宫嫣想着能喊自己师父一声“师叔”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如今在却隐在这儿。
白骨浅笑,面上依旧苍白无比:“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我平日里没什么爱好,便想着把玩把玩古董,一来为这些死物找到有缘之人,二来呢,能在这儿捕捉更多的梦境。”
宫嫣愣了,的确是这般,她想起自己拿的那面古镜,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那是一面怎么都照不亮的镜子,但是对于宫嫣而言,那的的确确是缘分,虽说照出来的东西,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宫嫣百无聊赖,的确都是死物。
“这般说来,师兄其实并不无趣,反而做着这个世上最有意思的工作。”宫嫣打量着货架上摆放地满满当当的东西,一想起时间的流逝,不觉得有些无奈。
在浩淼的长河之中,小小的一个人算得了什么。
果真宫嫣没有料错,宫司翰果然来了,孑然一身,和昨日一样冷着一张脸,直接往柜台这边走来,而此刻宫嫣正坐在微微靠里面的屋子里,在外面是看不清楚的。
“客官想要买些什么呢?”白骨的声音越发的冷,不像是带着感情的,可是在白骨的视线落在宫司翰身上的时候,一身的星光,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宫司翰沉声:“可有一位姑娘在此,我是来找她的。”
白骨却并没有直接告诉宫司翰此刻宫嫣在哪里,而是将手中的一把梳子扬了起来:“客官可以看看这把梳子,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显然宫司翰是为了宫嫣而来的,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可是白骨丝毫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反而继续絮叨着这把梳子:“这把梳子的故事,客官可想听听?”
宫司翰皱眉,略微有些不耐烦,而此刻坐在里间的宫嫣也是好奇,何时白骨师兄来了这么一遭。
宫司翰知道宫嫣不会放他鸽子,只好随了白骨,站在一旁,并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白骨扬了手中的木梳,其实并没有什么独特,只是在梳子最下面的地方有一个“和”字,是很流畅的行书,若是不注意,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本是一把普通的梳子,可就是这一把梳子,将一个女人的墨发生生变成了白色,像雪花一样的白色,格外耀眼。”白骨故意咬了那白色二字,果然将宫司翰吸引住了,不说别的,单单就他常常陪伴的人
,衣和圣女,便是一头白色的头发。
而宫司翰想着,这人不可能白白说这些事情。“女人原本爱极了她的墨发,每日都细心梳理,而她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两人相爱着共结连理,过着安静的日子,然而有一日,平静的生活遭受到了破坏,来自外面的一群山匪闯进了村子里面,屠杀了村
子里面所有人,丈夫路过村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平静地和妻子共饮了一杯茶,将妻子弄晕之后,将她放在那口久置在楼阁的棺材里面,而掉落在棺材里面的便是这把梳子。”
白骨说着,默默地换了口气,继续道。
“丈夫知道一旦山匪找到妻子,那便不仅仅是杀戮,还会是无尽的羞辱,丈夫只身送死,消除了山匪的疑虑,而等到妻子醒来的时候,发现的却是丈夫的尸体。”“妻子双眼喊着泪水,拿着那把梳子,一下一下梳起了自己的墨发,她嘴里念念有词:你是说过待我长发及腰,你便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因何现在却食言了,你莫要睡了,快些醒来,我活了这么久,
都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能睡这么久……妻子知道丈夫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情感所幻化成的力量被这把梳子给吸收了,妻子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相传只要遇上丈夫的转世,用这把梳子梳头,那头雪白的头发便会变回来。”白骨说完,淡淡地看着宫司翰。
不知道宫司翰究竟听没听懂,但是里间坐着的宫嫣已经明了了,能将衣和满头白发变回来的,只有她的真爱。
宫嫣不知道小叔是否就是衣和爱人的转世,只是觉得天下竟然这般小。兜兜转转便回来了,难道说这就是小叔被救下的原因,可是衣和若是知道这是她的爱人,还会晾着宫司翰这么久吗?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