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的,一定会的,第六感就是这样告诉她的,所以,她要进去。
“好吧,那你在我身后,不要冲到我前面去,OK?”
她点点头,“好。”她知道一个精神病人发病时的危害性,与那样的一个人一起,的确很危险。
门开了,水君御先于她走了进去,莫晓竹轻轻的迈步,她听到了心口的跳动声。
一个小房间里,一个女人蜷缩的躺在一张床上,床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块木板,就连被子和床单都没有,而这小房间里,现在就只有那一张床了,除此,尤其的空旷。
“怎么没被子?”水君御问道,即使是怀疑是元润青所为,可在看到床上蜷缩成一团睡着了的女人时,他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就是心疼。
“她会拿被子来蒙住口鼻自杀,所以就……”
水君御了然了,“行了,你出去吧,我去叫醒她,我有话要问她,问好了,我自己会离开。”
“好的,那我出去了。”
医生真的出去了。
床上的女人还在沉睡着,一点也不知道进来了两个人。
水君御移到床前,伸手就在女人的脸上抚摸了一下,女人蠕动了一下身子,却又继续睡了。
“润青……”他轻声叫,一想到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多少也有自己的责任,他的心就是一份说不出的痛。
女人还在睡,一动不动,就如猫咪一样带给人无害的感觉。
可,却也就是这个女人毁了她的一张脸,所以,莫晓竹并没有太靠近她的床,只是站在水君御的身后,这样,万事有他,她才能安心。
“润青……润青……”他一声接一声的唤,原本来的时候他一直以为是她,可是真到了真见到元润青的时候,他又觉得不可能是她了,她的世界,早就与外界隔绝了,而且,自从她那一枪打中他的胸口,害他差一点死去后,她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就连院方也在奇怪她的转变,也许不是她吧。
可,他必须要问一问,这才能解了自己的心疑。
“润青,你醒醒。”
女子动了动,眼睛在缓缓的睁开,她的手揉上了眼睛,随后,睁开的眼睛睨着水君御,“御,是你吗?”手从眼睛上移开,转而落在他的脸上,她在抚摸着男人的脸,莫晓竹一声不吭的站在两个人的身后,突的觉得自己站在这个小房间里有些多余了。
也许,他是爱着他的太太吧,所以,才有这样的温柔。
面对着两个人,可是身体却在不住的后退再后退,直到退出了那扇门出了小房间,床上的女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只因,她的世界里只有了水君御吧。
只从女人的眼神,莫晓竹就看得出来元润青对水君御的喜欢有多深了。
轻轻的关上了门,原本是想要从元润青的口中知道薇薇和强强的下落的,可是此刻,在看到这样的元润青之后,她的心突的平静了下来。
手摸着脸,不管元润青以前对她做过什么,可是她进了这里,就真的只剩下了可怜。
甚至,连被子也不能盖。
身子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她听不见房间里的声音,也不知道水君御正对元润青说着什么,可他的没有出来就证明他是在和元润青说话。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觉得她的腿都麻了,试着动一动,就象是有无数的小星星在上面闪动似的酸麻着。
终于,那道门开了,水君御高大的身形走了出来,一出门,他就歪头扫视了一遍走廊,当看到她时,便朝着她笔直的走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出来了?”
她微微一笑,“不是她,是不是?”直觉告诉她不是元润青,现在的元润青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根本不象是一个会伤害人的女人,就象医生说的,她现在的状态也许挺好的。
“是吧,我想应该不是她,我跟她提起薇薇,她还说等她好些了戒了毒就让我带薇薇来,她想薇薇了,晓晓,你不知道,她以前很爱薇薇那孩子的,她把薇薇视为已出。”
是吧,以前的事她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不记得元润青是怎么伤害自己的了。
可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怎么找回薇薇和强强,“现在,我们要怎么做?你觉得,谁还有可能?”
他摇摇头,“先回去再说,我再查查。”
“好吧。”除了点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眼看着他抬腿往前走去,她试着挪了一步,却突的惊叫,“啊……”若不是及时的扶住了墙,只怕,她腿的麻痛会让她倒下去。
“怎么了?”男人回头,关切的问道。
“我……我腿麻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她自己不好,等个人也不能一个姿势的一直等呀,现在,腿麻的连走路都困难了,真丢人。
水君御一个大步走过来,手一送,顷刻间就抱起了她,“喂,我不要你抱,等一下,一下下就好。”再过一会儿,她的腿不麻了就可以走路了。
“一下下是多久?那会错过许多事,我要去见安风,一大堆的事再等着我去处理呢。”
她无语了,他又是为着薇薇和强强,想到那两个孩子,她拒绝不了了,被他抱着,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洒在走廊的墙壁上,闷闷的脚步声敲着她的心,感觉到腿应该不麻了,她道:“我好了,快放我下去。”
“别动。”他走得飞快,抱着她就象是抱着一个小洋娃娃似的,根本不影响走路,她这才发现她之前随在他身后走得要多慢就有多慢,也许,他早就忍无可忍了吧,所以,此刻才不放她下去,只是想要节省些时间。
就在她如是的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间,耳边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啊……你放下她,你放下她。”
那声音惹她惊惧的回头,刚刚水君御离开的那个小房间的门前,元润青正拼命的摇晃着铁门,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此时正死盯着她和水君御的方向。
“润青……”水君御一下子放下了莫晓竹,转身就奔过去,那速度是那么的快,还是爱吧。
他说不爱是骗他自己的。
“润青你怎么了?”
“抱她……你……”手指向莫晓竹,“你抱她了?为什么你要抱她?”
“润青,她腿麻了,不能走路。”
“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吗?”元润青迷惘的望着莫晓竹,“莫晓晓,你假装的是不是?你又想要诱`惑君御,是不是?”
她没有,她真的没有,她甚至不想水君御抱她,可是,一切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拼命的摇头,看着表情骇然的元润青,她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水君御叫来了医生,很快的,医生进了元润青的房间,他这才朝着她走过来,“晓晓,走吧。”这一次,他没有抱她,而是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快步的离开。
紧抿着唇,她的脸色煞白一片,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虚软的身体因为刚刚那一吓而更加的软了,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困难,若不是有水君御握着她的手,只怕,她又走不成了。
终于出了大门坐上了车,她的心依然还在怦怦的跳动着。
想到元润青的反应,还有他给过元润青的温柔,“你以前,很爱她,是不是?”
水君御先是无声的启动了车子,车子很快的驶出了精神病院,可是莫晓竹的脑子里还是不住的传来元润青的声音还有元润青看到水君御抱着她时的反应,那样子,太可怖了。
车子,飞速的行驶着,水君御一边开车一边指着她身旁的一个暗格道:“你打开,我的电脑在里面,趁着这个时候有时间,我给你看一段录像,只是看了,请你一定要保秘,一定,好吗?”
“什么?”她迷糊的问他,这个时候他要拿什么给她看呢?
“你看了就知道了。”他说着,干脆自己就打开了暗格,一台笔记本电脑跃然眼前,她伸手拿出,总不能再让开车的他拿了吧。
开机。
电脑很快就开好了。
“F盘,花开花谢的录像文件,你打开就好了。”
“哦。”她的手指点在笔记本上自带的移动鼠标的区域,很快就打开了F盘,那个盘里居然就只有一个文件,所以,一目了然,居然连找都不用找。
手指点开,一段录像就闪在眸中。
只是,没有声音。
他的笔记本消了音了。
“我不想听,也不喜欢听到那些声音,不过,经常在我恨她怨她一次次的伤了我的时候,我就会看这段录像,那么,我的恨与怨就会淡去了,晓晓,她有今天,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我。”他说完这些就不再说了。
莫晓竹静静的看着画面。
有一瞬间,她想要移开视线。
可是,她安静的全部都看完了。
看完了,脸色只更加的惨白。
那是一段非人的录像。
画面中只有一个女子,那个女了赫然就是元润青,她还记得刚刚在精神病院里看到的那张清秀的脸,可是画面中的女人却被一个个的男人残忍的极尽折磨的轮`奸了。
除了轮`奸,还有踢打,还有嘲笑,她听不到画面中那些男人们说了什么,可是不用猜也知道那些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他们冲着元润青吐口水,浇小便,甚至于还往她的口中塞大便,抓着她的发,让她只能仰着头被迫的吞咽下去。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呀。
看过了,她的身体抖的厉害,“为什么会这样?”声音,也颤得厉害。
“我被那伙人抓了,原本我一个男人也无所谓的,可是她……她傻傻的去顶替了我,结果,我出来了,她就被……”顿了顿,他又痛苦的续道:“也是在那样的地方,她被注射了毒`品,连身子也伤了,从此,不能生育,她是为了我,你懂吗?”
“她怎么那么傻?她不知道那些人是畜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吗?”她这诧异的问。
“知道。”他平静的说完这两个字,就不再说话了。
心,越发的颤了,那要有多深的爱才会去救他呀,她突然间懂得了他对元润青的包容还有温柔。
他是欠着元润青的。
是了,他只是要她给他生两个孩子罢了,因为,元润青不能生。
“以后,不要再招惹我了,好吗?”他们,真的不适合,他害了元润青,就该给元润青一份爱,此时的她甚至于连元润青毁了自己的脸也不怨了。
又或者是因为她早就不记得那份痛了吧。
不记得,也便不痛了。
恨与怨,也便淡去了。
“晓晓,我给你看,只是要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包容她,你懂吗?”
她摇摇头,她不想懂,一点也不想懂。
元润青为他受了那么多的罪,他真的不该再招惹其它女人了,“你若是背叛了她,会天打雷劈的,真的,水君御,你妻子那么爱你,你真的只该守着她的,而不该……”真的不该再来招惹她了。
“晓晓,不是这样的,她后来……后来还对你……”
“我不要听,你也别说了,她后来的事我不想知道了。”她只记得才看过的画面,曾经的元润青真的太可怜了,那些,足以影响她的一生,也在她心底留下了永远难以消去的阴影吧。
水君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把车子驶回了市区,那台电脑也早就被莫晓竹放进了暗格里,她只等着找回强强和薇薇就远离他,永远的远离他。
他们,是真的不适合。
车停了,停在一个她没来过的医院前,下了车,他的手又递了过来,她却一闪,“我自己能行。”
“晓晓……”眼看着她拒绝他,他突的后悔给她看那份录像了,从看了,她对他的态度就变了,拒他于千里之外。
“走吧,我现在只想先找到薇薇和强强,其它的话,先别说了,好吗?”头痛着,她的心里很伤,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元润青。
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既是都忘记了,既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就彻底的遗忘吧。
至于孩子们,她终会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水先生,快跟我来。”安风迎了出来,看到水君御身旁的莫晓竹,却什么也没对她说,“走吧。”
三个人进了医院。
停尸房内,并排的躺着两具男尸,“水先生,就是这个人前几天与花匠有过联系。”
“还有其它人联系过花匠吗?”
“两个月之内都没有了,当然,不包括水先生住处里的佣人。”
“嗯,我知道,那这个人是什么来历?”水君御沉声问道,他想要知道一切的可能的消息和线索。
“酒吧的调酒师。”
“哪个酒吧?”
“馨园。”
“馨园?那我怎么没见过?”他说着又摇了摇头,道:“是了,我也从没有去注意过那些服务生的长相,他最近都接触了些什么人?”
“水先生,这个,可有些复杂了,每天去酒吧找他调酒的人都有上百号人物,所以,一时之间还理不清头绪,不过,我已经让馨园的经理在调监控录像了,把与他最近两个月的所有接触的人都列一份清单出来,然后再逐一的查下去,只是这要需要一些时间。”
那么多的人,一个一个的查,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查出来的。
莫晓竹甚至觉得有些无望了,可,这至少是没有希望的希望,至少还能让她多一些期待。
从医院里出来,两个人都失落极了。
天色已经快要亮了,可是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睡意。
孩子们从失踪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两夜了。
身为孩子们的妈妈,她能不担心他们吗?
她的心焦虑的仿佛要碎了似的。
“晓晓,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她摇摇头,“不用了。”她打的士就好,至于还停在馨园的车,明天再去取也一样的。
“晓晓,别这样。”他忽的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淡冷,让他心里不自在,很不自在。
她轻笑的挣开,“我们,原本也没有关系的,是不是?我不过是替你太太为你生了两个孩子罢了,你放手吧,我们,真的不适合。”
“晓晓……”眼看着她的拒绝,握着她手臂的男人手只好被迫的松开了,看着她的眼睛,他低声道:“那好吧,回去好好睡一下,什么也别想,也许等你醒了,孩子们就出现了。”
她也好想这样,可她知道这个可能的比率根本微乎其微,手一挥,“水君御,再见。”随即,伸手就拦了一辆正驶过来的计程车跳了上去。
车子,驶向她的住处,她的心底里是一团的乱。
“小姐,后面那部车你认识吗?”
“啊,什么?”司机的话惊醒了正沉思中的她。
“后面那部车从你跳上车就一直跟着我们,你看一下,要是认识就没关系,要是不认识,你要小心些了。”
莫晓竹突的想起最近那个总要杀死她的人,她的心激棂一跳,急忙的回头,以为会是一辆陌生的车,却不想居然是水君御的那部兰博基尼,她才坐过的,又怎么会认错呢,这才放下了心,“没事,是认识的,你不用担心。”
计程车一直驶向她的住处,可是,计程车后的那部车自始自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这部车的车后,他,竟是跟了过来。
她下了车,水君御的车也停了下来,她进大门,他也跟了过来,只是,一直与她保持着距离,让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真不懂他要干吗?
她进电梯,他也进了。
可,两个人却谁也不说话。
她是要回家,该不会他也要跟进她家吧?
心,突的忐忑起来,想到之前他对她的所为,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可是,偏她报警也没用。
电梯停了。
她下去,他也下去。
莫晓竹快步的走到了门前,这次,他终于没有跟过来了,拿出钥匙开了门走进去,然后急忙的关上门,直把那个男人关在了门外。
门,一直都没有被敲响,他走了吧。
莫晓竹飞也似的冲到了窗前,窗外的大门前,那部黑色的兰博基尼却依然停在那里。
手中的手机响起,她倏的打开来,一条短信跃然眼前,“晓晓,注意安全,尤其是电梯。”
她的心一暖,眼睛又潮湿了起来。
他到底要她拿他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