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扑”,她才说了两个字,就感觉到了冰凉的刃器刺破了她的衣服而钻进了她的皮肤里,虽然只有一点点,可是那痛,却是那么的真实。
她知道,她不能说话了,只要一说,腰上的那把匕首就会刺进她的身体,那个部位是肾脏的部位,她不能乱来。
什么,都要从长计议。
到底是谁,这么的想要她死。
身子被推着往前走,写字楼的一楼大厅里不住的有人经过。
可是,她再也不敢试着说话了。
那个人的身体是微贴着她的身体的,所以,在外人的眼里看过来顶多是他是她的助手,也没有人去怀疑什么。
偏她这个时候,也不敢说话了。
心,突突的跳,李凌然不知道来了没有?
希望他来了,如果他现在就在门前,那该有多好,那她就一定得救了。
可是,当莫晓竹随着那男人走到门前时,她失望了,她是看到了李凌然的车,可是离着这门前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她不能说话,自然就不能喊他,眼看着那部车就停在那里,可是,她却被那人拖着移向另一个方向的一部小车,人还没到,眼角的余光就看到那小车的车门已经开了,身子被推进去,男人紧跟着她也坐上了车,眼看着车门就要关上了,只要车开了,她再想跑,根本就是不可能了。
就在身旁的男人坐进来微微的移开了那把匕首的那一刻,莫晓竹急中生智,身子往前一倾,手迅速的按下另一边车门的开关,车门‘刷’的打开,莫晓竹往前一滚,整个身子一个子滚下了车,“救命呀,救命呀……”拼尽力气的呼喊着,立刻,吸引了周遭的人看向她这个方向,就连写字楼大门前的保安也跑向了她这里。
莫晓竹不敢回头看,她只能拼命的往前跑,只要跑离了那部小车,她就没事了。
眼睛里都是人,却没有李凌然。
终于,她觉得自己已经置身在安全中了,人这才站住,回头,也是这时才发现那部小车已经驶离了写字楼前的临时停车位,此刻正往车道上疾驶而去,而就在这时,她一旁的马路上,李凌然的车直奔着那车驶去,她听见他在车里喊道:“哪也别去,就在保安室等我。”
他去追那部车了。
莫晓竹手抚着胸口,余悸未去,心慌乱的不行,心怦怦的跳动着,眼看着那部车越走越远,而李凌然则是紧追不舍。
她安全了。
腰上还有一点点的刺痛,只是破了皮,那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她软软的靠在一根柱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警车就在这时呼啸而来。
“莫小姐,刚刚有人袭击你吗?”
她摇摇头,那不是袭击,而是要绑架,明显的是要带走她。
“莫小姐,能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吗?”
莫晓竹还是摇头,他凌然告诉她就留在保安室,哪也不去的,她现在谁也不相信,感觉四周每个人都有可能要杀她似的,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水君御。
他要杀她,杀她灭口。
莫松那两个字,还是刺到了他的神经,还是让他心虚了是不是?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
迷乱的想着,刚刚那人带给她的恐惧一下子怎么也消散不了了。
“莫小姐,请你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
“别,别过来,我不要去那里,我要在这里等凌然。”
“莫小姐,那你看,能不能录一下口供,作一个笔录?”
她摇摇头,手揉着额头,第一次的感觉是那么的慌乱,“我不舒服,请你们离开,不要打扰我,好吗?”就想一个人坐一坐,安静的等着李凌然回来告诉她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可,想到李凌然单薄的身形,她真的怀疑他能追上那些人。
她的无视,她的不理,让警察只好退出了保安室。
静静的坐在那里,莫松开业的第一天就出现了这样的事,那个要杀她的人,到底是谁?
她觉得是水君御,可又觉得有些不是。
闷闷的想着,就连门开也不知道。
“晓竹,你没事吧?”肩膀上一沉,一只手落了下来,莫晓竹下意识的回头,“凌然,你回来的真快?追上了吗?”
他摇摇头,“晓竹,这几天你还是小心些吧,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你是要我去到哪里都带上保镖?”
“嗯,保镖的事我来处理,来,让我看看你的腰。”他说着就要扳转她的身体。
“只是破了皮,没事的,不用看。”眼看着他的手就要落下来,她心一慌,身子一移,下意识的竟是怕他看了。
“晓竹,我是医生。”
莫晓竹只好不动了,李凌然的手掀开了她的衣服,察看着她的伤,然后道:“没什么大碍,上点药,很快就能好了,只是这几天,你不能洗澡了。”
他说得极自然,可是洗澡两个字让她的脸“腾”的就红了,头低垂着,“嗯,我知道了。”
他开始动了起来,莫晓竹这才发现他是拿着医药箱进来的,是的,他是医生,车里备这个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快的,她的伤就被他处理好了,放下了她的衣服,他拍了拍手,“走吧,我开车,我们一起回家。”
原本他来,就是要接她回家的。
只一晚,她明天就要搬走了,想想,就有些歉然。
坐进了他的车里,警察居然很神奇的没有再来骚扰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要搬家的关系,一路上,两个人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到了,他停好了车,她跟在他的身后,心里空落落的,“凌然,你说真的是他吗?”
“我不确定,现在谁都有可能,晓竹,即使是我也有可能,你要小心。”
她心一跳,“凌然,是谁也不可能是你的。”
“晓竹,若是你有这样的心思,那么这个人你就甭想抓到他了,不管是谁,都有可能。”
到底是谁要杀她?
进了公寓,他去煮饭,她就呆呆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却根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只有眼前不住闪过的电视画面告诉她,电视真的开着呢。
“晓竹,吃饭了。”
听到李凌然的喊声,她转过了头,就在这时,房间的灯突的灭了,就连电视也被李凌然关了,那一瞬间,黑暗席卷了她的世界,就在莫晓竹迷糊的看不清周遭的时候,突的,一道光线缓缓亮起,是烛光。
那烛光来自餐桌,莫晓竹歪过头去,两根细长的红烛就立在餐桌的两边,而餐桌的正中央,则摆了六道菜,不用数,一看就是六个了,“凌然,怎么煮了这么多?”
“呵呵,你要搬家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给你煮饭了,就煮多一次吧,你多吃些,不然,剩了也要扔了的。”
她起身走过去,烛光真美,柔和的就象是梦一样,坐下去,伸出手,就有烛光落在她的手心里,“凌然,对不起,我只是想要离公司近些。”
“吃吧,别想那么多,快趁热吃,吃好了我帮你收拾东西。”
以为他会劝她别走,却不曾想,他不但没劝,相反的还要帮她收拾东西,鼻子一酸,“凌然,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轻轻一笑,夹了一块鱼放在她的碗中,“晓竹,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包容你,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尊重你。”
爱是包容吗?
爱也是容忍。
对于爱,她只觉的自己懵懵懂懂的,吃着饭,吃着菜,她不再说话,菜很美味,却让她难以下咽。
烛光,衬着周遭的一切都象是一场梦,那梦的感觉,一点也不真实似的。
“凌然,我搬过去了,你要是一个人吃饭无聊,可以天天去我那吃呀,我煮给你吃。”
“呵呵,你是总裁了,晓竹,请个保姆吧,不要事事都亲历亲为了,不然,会很累,还有,要记得按时吃药,虽然你的病已经好很多了,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我是不是罗索了?”
“没……没有。”
“晓竹,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继续罗索了哟,你公司的事我不管,可是,如果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记得要打电话告诉我,好吗?”
她点点头,“嗯。”明明是明天要搬走的,可怎么好象现在就要走了似的,他居然在一件一件的交待她要搬走之后的事情。
“好了,我不说了,吃饭吧。”
迎着烛光,莫晓竹很快就吃完了,却发现桌子上的菜根本没动多少,她不吃,他也没吃几口。
很美味的菜,却因为她没胃口而浪费了。
她起身要收拾碗筷,他拉住了她,“放着吧,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我自己来就好。”
“走吧,以前你每次搬家都是我帮你收拾的呢。”
他又说起了以前,也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水君御,“凌然,我总是觉得我与水……水君御之间好象发生过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晓竹,有些事,或者不记得了更好,真的,忘记吧,别想那么多,你只要把莫松经营好就OK了。”
她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进了她的房间,他开始帮她整理东西,就象把她从安阳那里带来时一样,每一件都认真的整理着。
真的没多少的东西,才十几分钟,就都整理好了。
三个包放在门侧,莫晓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最近,她已经没有嗜睡的症状了,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了,花伯的药真的很管用,“晓竹,你睡吧,注意不要压到伤口。”眼看着她哈欠不断,李凌然便离开了。
夜,幽静的如一场梦。
明天一早就要走了,躺在床上,莫晓竹睁着眼睛,闭着眼睛都是李凌然。
明明不想她走的,可是,他还是让她走了。
睡吧,什么也别想,与他住得愈久,她越是觉得自己好象欠了他很多很多似的。
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睡梦中,什么都是那么的美,梦里,在草坪上,她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一起放着风筝,小男孩一直的叫她“妈咪”,妈咪,那称呼让她在睡梦中一惊,“强强……”下意识的低喊出来时,那孩子却一下子仿佛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她再也看不见了,“强强……”
手一暖,似乎是被握住了,她回握着,口中喃喃着,“强强……强强……”
可,那孩子真的不见了,彻底的不见了。
一头的冷汗,莫晓竹惊醒了。
一室的黑暗,可是,握着她手的那只手带给她的温暖与踏实却是那么的真实。
莫晓竹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还是睡着的样子。
黑暗中,微眯的视线中,一道黑影安静的坐在她的床前。
是李凌然。
不知道他坐了多久。
可是他的手却紧握着她的手。
微微的叹息声响在耳边,“若是你真想强强了,那么,我把他带给你,好不好?”
莫晓竹猛然想起梦里的那个男孩,男孩好象就是叫做强强的。
妈咪,那一声声的妈咪让她莫名的心痛,强强,她失去的记忆里是不是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不然,为什么那孩子要叫他妈咪呢?
她到底都忘记了什么?
“晓竹,睡吧,别想孩子了,或者,哪一天他就会自然而然的回到你身边了。”
她真想睁开眼睛问问他,强强是怎么回事?
可,若是他想说,他早就说了,是不是?
“明早,我开车送你,乖,睡吧,我也去睡了。”李凌然再次低声而语,这才轻轻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起身离去。
黑暗中,他的身形那么清晰的送入她的眸中。
莫晓竹迷朦的看着他的背影,头,越来越痛了。
……
一早醒来,东西还在门侧,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伸了个懒腰,昨夜里醒着时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眼前,他去上班了吗?
还是,在等她醒来送她离开?
好象昨晚他说他要开车送她的。
她得起来了,虽然今天要搬家,可也不能太晚去公司,她现在可是莫松的总裁呢,公司的规模现在还不算太大,可早晚有一天,她要把莫松恢复到以前的莫松,成为T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轻轻的推开门,她不知道李凌然是不是真的还在,可是,门开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竟然是安阳,“凌然,为什么不许我说?”
安阳的声音低低传来,竟是,带着些许的委屈。
“你应答过我的。”
“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为什么你还要继续沉缅其中呢?”
“阳阳……”
阳阳,那是多亲密的称呼,可只喊了这一声,李凌然的视线就移到了她的门前,“晓竹,你醒了,安阳来了,那我们走吧。”
安阳转首,莫晓竹似乎从安阳的眸中看到了一抹潮意,可是,也只有一瞬,安阳的脸上就漾出了笑容,“竹子,我可是等你半天了呢,还让我八点来,瞧瞧,你才起来,昨晚睡晚了?做什么了?”
“喂,现在可还没到八点钟的,我哪有起晚了,你乱讲。”
“好了好了,我的总裁大人,是我错了,是我一心想要来帮你搬家呢,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她点点头,却觉得有些古怪,虽然李凌然和安阳都是面对着她的,但她却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想着她听到的他们两个人之前的对话,她不知道李凌然不许安阳说的是什么,还有,安阳所说的‘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中的那个‘她’是指自己吗?
迷迷糊糊间,她的东西已经被安阳和李凌然一并的拿起了,轮到她,却什么都没的拿了,明明桌子上有早餐,可是,李凌然居然很奇怪的没有留她下来吃早餐,搬着东西上了车,自然是他开车,她和安阳坐在后座上。
安阳的目光一直看着车窗外,也不说话,就象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眼神也带着些迷离的意味。
莫晓竹的心越来越不安,她不知道安阳和李凌然之间的约定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一定与她有关。
或者,找个时间她要与安阳好好的谈一谈了。
她的新家是与公司一起装修的,也都交给了一个装修公司,装修的效果还不错,看起来很温馨的感觉。
将她的东西一一的放进她的房间,李凌然就匆匆走了。
独留下安阳陪着她整理着。
安阳一声不吭,只是闷头的干着活,莫晓竹越来越奇怪了,可看着安阳落寞的神情,她知道,现在还不到她询问安阳的时候,不想吓坏安阳,毕竟,安阳现在是她最为信赖的好朋友。
一切,都要慢慢来,早晚她都会知道的。
这世界从来都是纸包不住火,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莫晓竹又一次的与安阳住在了一起,凡事有人照应着,总比一个人要好。
莫晓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去,很奇怪的,木少离自从那天在电梯里救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李凌然也亦是,不过,每天晚上他都会打过来一个电话问她公司怎么样了,她的身体怎么样了,药有没有吃,还有没有其它的症状,宛然她的私人医生似的。
下了班,她拿着一叠资料进了房间,今天让秘书小蒋整理了一下水氏最近的动态,她觉得公司平稳了,她也该要实施她想要做的事情了。
水君御,她不会放过他。
“竹子,过来尝尝我煮的面,真难吃,你看看要是不能吃我就倒掉,呜呜,我连煮个面这么简单的食物都做不好,你说,哪个男人会要我呢?”
莫晓竹放下东西走到餐桌前坐下,端起碗就吃,说实话,面真的不好吃,可她还是微笑着将一整碗的面都吃了,“安阳,挺好吃的,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你吃着不好,我可觉得挺好呢。”
“真的?”安阳兴奋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真的。”
安阳拿起筷子就挑了一根面送到口中,吃下了,然后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好吃……咳……真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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