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喇叭声,丁欣不耐烦的朝外大吼,“催什么催,多等一会儿会死呀!”
“又是你那大奔男?每回你都不让人进屋来,我到想知道这人到底有多丑!”丁怡抬起头用揶揄的眼神看着姐姐。
“你晚上记得回家!你再不回家,爹妈又要来教育我了!”丁欣朝丁怡摆摆手,风风火火朝外走去。
花店里顿时静了下来,姐姐的裙摆似是将刚才的呱噪给卷了个干净,丁欣有些愣神,她抬头望着玻璃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一定是吧,其实她早上拿着钥匙呢,匆匆开了门,一直忙到现在,丁欣跑来让她回娘家吃晚饭,顺便还炫耀她找了个多金的开大奔的男朋友。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回过家,也没有看到那不堪肮脏的一幕,更没有听到孙跃成那无赖的狡辩。
岁月依旧静好,日子磕磕巴巴的往下过,她已经备孕五个月了,今天是排卵期,或者晚上可以回去努力一把。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呢?丁怡皱眉,她纳闷的问自己。
“噗……”她的手心传来痛感,丁怡低头,看见尖利的剪刀不偏不倚扎在自己的手心里,鲜血争先恐后奔涌出来,不消片刻便在玻璃上聚成了一滩。
疼痛随着她的神经蔓延至全身,丁怡的脑子瞬间清醒,原来一切都不是在做梦,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她的天已经破了个大洞,不再安祥平和,好日子到头了……
*
日子快得像流水,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丁怡将花店二楼收拾了一下,自那天撞破孙跃成的好事后便搬了过来。
有时候想想觉得可笑,自己像只工蚁一般一点点把一应事物挪到花店来,难道孙跃成丝毫没有察觉?或者是他早就不在乎了?
丁怡将一束粉色的康乃馨中间点缀了几枝满天星,小心翼翼地包装好,又从抽屉里找出一张漂亮的卡片写上贺词。
刚才打电话订花的姑娘说今天是她母亲的生日,她想给母亲一个惊喜,希望丁怡早点把花送到她母亲工作的学校。
丁怡莞尔,想想自己的老爹老妈,就因为在话剧团里工作了一辈子,一个导演一个编剧,便自诩为老艺术家,每天在家里琴棋书画对唱谈诗,从来都不出去遛弯看朋友跳广场舞,搞得跟世外仙人一般。
他们对这些人情世故浪漫情怀嗤之以鼻,觉得俗人才搞这一套,却没想想自己也吃五谷杂粮,也是俗人中的一员。
“哎呀!心情挺好呀!”门外传来孙跃成的声音,丁怡一惊,抬起头来。
孙跃成推开玻璃门,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笑嘻嘻看着丁怡,“老婆大人一向可好?想我没?”
丁怡低下头侍弄康乃馨,不去理他。孙跃成讨了个没趣,半个身子趴在玻璃台面上,伸手在丁怡的脸蛋上摸了一把,“老婆,怎么不理我呀?还生气呢?”
丁怡厌恶的后退一步,瞪着孙跃成,“你有什么事?你不用上班吗?是不是泡上富婆当小白脸了?”
孙跃成舔舔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小心翼翼摊开铺在玻璃台面上。
丁怡低头看去,纸头上赫然写着七个字——自愿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