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就算如此,也有你们从中推波助澜。”
锦陌扯了扯嘴角,“所以,封鸣那儿还是你自己去问。你有千家的家族玉佩,何须我帮忙?”
淳璟长叹一声,转身背倚着柱子,“我早还她了!”早知那玉佩、木牌这么管用,他干脆私藏了不还了。
他拧着眉想了一会儿,猛地站起来,紧攥着拳头郑重其事道,“事到如今,只能夜半三更去偷了。”说着他抬脚就往里面走,“我先去睡觉,没事别叫我!”
蕊蕊将小黑蛇放到栏杆上,让它自己吃东西,抬起头望着盯着淳璟背影看的锦陌,蹙眉道,“她要嫁的是个什么人?”
锦陌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蕊蕊会问千鸣笳的事,抿着唇想了一下,“是一个……”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眨眼的功夫,一个仆人就站到了锦陌前面,低垂着头,躬身行礼,“公子,千小姐门外求见?”
锦陌眉毛一挑,站了起来,无奈道,“她的婚事又不是我定的,找我有什么用。你去告诉她,就说我没空。”
那仆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面上有些为难纠结。
锦陌瞪着他拧起了眉头,不悦道,
“怎么还不走?”
那仆人头低得更低,恭谨道,“千小姐要见的是镜椿公子。”
锦陌挑了挑眉毛,坐在边上的蕊蕊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抬起眼皮揶揄地瞧了锦陌一眼,扭头对那仆人说,“他刚回房了,这会儿应该还没睡,你去叫他吧。”
蕊蕊笑看锦陌一脸失望,轻笑道,“怎么人家不来找你的麻烦,为什么你看起来反到很失望?”
锦陌说,“你就不怕她是来拜托镜椿带她逃婚的?”
“不可能!他不会的。”
对于这点蕊蕊倒是很肯定的。
虽然肯定,但难免有些好奇,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趴在栏杆上晒太阳的小黑蛇抱起来,揣到袖子里,起身就往外走,掩着唇打了一个不够诚意的哈欠,背对着锦陌摆了摆手,敷衍道,“我去休息了。”
话是这么说,确实朝着淳璟房间的方向。
锦陌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轻轻笑了笑,镜椿说得不错,这个女孩子很不错。
淳璟刚躺倒床上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不免气急败坏,掀起蚕丝被盖住头,打算装作没听见,这时候来捣乱的一定是蕊蕊,除了她还有谁会搞鬼!还故意掩去了自己的气息,当他鼻子是个摆设吗?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屏住呼吸,耳朵贴着门听了听,见没有回应,迟疑着又敲了两声。砰!一声巨响,淳璟猛地拉开了房门,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似要杀人。
仆人对上淳璟的眼睛,吓得全身一个激灵,慌忙退后两步,深深低下头去,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镜……镜椿公子。”
看到门外不是蕊蕊,淳璟微微皱眉,更加生气,一个仆人也敢来打扰他的清净了。语气不免冰冷凶狠,没有平日的嬉笑温和。
“说!”
仆人僵着身子,声音颤抖,“千鸣笳千小姐求见。”
“他怎么回来?”淳璟微怔,喃喃道。
“公子是见还是不见?”
淳璟抿了抿唇,“安排在倚水亭吧,我收拾一下就去。”
仆人躬身退下,淳璟倚着房门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来的真是时候,或许能拿到封鸣的敲门砖。
他转身进屋,换了一件浅青色的长衫,捻了一个咒整理了一下仪容,拿起桌上的墨色骨扇施施然走出门去,准备赴约。
荷风微醺,千鸣笳着一身浅粉色长裙站在倚水亭中,静静地望着池中的莲荷,风扯着她的裙带在空中翻飞,那势头似要携她乘风归去。
淳璟在亭外的九转桥上停下来,望着她的背影微愣了愣,那粉红色的衣衫长裙穿在她身上像是一只宽大的布袋挂在她身上,很不合身,几日不见,她竟变得如此瘦弱。
听到脚步声,千鸣笳慢慢转过神来,她望着淳璟浅浅笑了笑,细声道,“你来了。”
她将头发高高盘起,露出性感的锁骨,细细的脖子显得更长,像是一根嫩葱,一掐就断。
她撑着桌子在石凳上坐下,笑道,“我以为你不愿意见我呢!”
淳璟有些不忍去看她,低着头给她斟了杯茶,“听说你要成亲了?”
“是啊,你不用担心我再缠着你了。”千鸣笳笑了笑,接过茶杯。
两指相碰,淳璟忍不住一个激灵,她的手很凉,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