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想来想去没地方去,这些黑社会办事比警察都有效率,凡是亲戚朋友那里他们就不敢去投奔。后来一想广南现在是不敢呆了,还是去临近的小县城住旅馆吧。
所谓“胆大心细”,也可能有那样的人,但应该比较少;要说心细,还得是胆小的人。孙成原来粗粗拉拉,大大咧咧,今晚吓坏了,胆子小成了米粒,同时也变得心细起来。
快到小县城的时候,他把车子开到小路上,摸黑把号牌给卸了下来——怕住旅馆时因车号泄露了行踪。而且到了那里找了一家小旅馆,不用身份证也能住,同时登记了一个假名字。
夫妻二人坐在小旅馆里,那种滋味比当逃犯都难受。逃犯如果被抓回去怎么也得按程序来,如果没有人命一般还死不了,即使是死罪,至多不过是“砰”地一枪结果性命,也不用活受罪。
但现在如果让苏小成他们抓获,割鼻剜眼,慢慢折磨,最后剖腹摘心,剁下头来……想来就令人不寒而栗。这也不是空穴来风,苏小成等人身上的此类传说多了去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十分地难熬。孙成冒着泄露行踪的危险,给几个涉黑的朋友打电话,希望他们出面给摆平这事。
那几个家伙一听他打的是苏小成,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谁有那么大胆子去捋虎须。甚至有的干脆就建议他从此亡命天涯,只要惹了苏小成,这事绝对没完,除了逃跑就是死路一条。
也有一个大胆的,说了另一种可能,就是苏小成死了——这简直就是黑色幽默,谁能去把苏小成打死!好歹有一个务实的,给他透彻分析了苏小成的来龙去脉,建议他从夏国龙身上想办法,末后说:“你不是跟人大副主任何继忠很熟吗,你让他出面找夏国龙,苏小成听夏国龙的。”
孙成看看时间有点晚了,本来平时这个点儿怎么好意思打电话打扰何副主任,可是现在是危急时刻,耽误一秒可能就有生命危险,孙成迫不及待地打过电话去,请他出面找夏国龙讲情。偌大的汉子,说着说着“哗哗”的眼泪,在电话里声泪俱下地求主任救救他的全家老小,只要苏小成放他一马,赔钱赔物,磕头行礼,什么条件都能答应,让他拜苏小成为干爹、干爷爷也行。
如果换了小事,也许何主任听着发烦,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倒是很值得他出手帮忙的;正如当官的在任上都愿意弄点大工程,工程越大,投入资金越多,里面的空子就越多,越容易漂上油花来。
夏国龙敢拿苏小成等人开道,他也就不必隐晦这些人是自己手下的事实。而且他还常常在一些正式的场合故意带着苏小成他们入席,久而久之,很多被他腐蚀的干部跟他的这些手下也成了朋友。
这样做夏国龙是有用意的,如果真的有朝一日指控他夏国龙涉黑,这些劣迹斑斑的手下就是证据,那这些经常一起吃喝玩乐的干部肯定也是涉黑之人,这条线上拴的蚂蚱越多,越大,他夏国龙越安全。
何主任当然也算线上的蚂蚱之一,跟夏国龙及他的手下熟识得很。要说熟识的原因还要上溯到宋健行时代,那时候夏国龙统一河道的时候,唯一依靠的助力就是宋健行。那时候何继忠是排名很靠后的副市长,但他是宋健行的亲信,属于“何帮”里面的中坚分子,后来帮夏国龙处理一些事情,宋健行不便不出面,就让何继忠替他去做,久而久之,何继忠跟夏国龙也就相当熟了。
宋健行倒台,好在他以一人身死的代价,换来他的家人和小帮派的安全。只是少了宋健行的庇护,新班子成立之后何继忠就属于靠边站的那一类,放到人大当个相当清闲的副主任,就等着从这位置上退休了。
何主任现在手里没权,别人即使找他办事,他也办不了,当然人家也不会再找他。整天闲得没事,现在孙成打电话找到他,他掂量掂量跟夏国龙的关系,就这点小事中间给说句好话应该还是好使的。
夏国龙以前不是处心积虑把官员往那一条线上拴吗,现在反过头来想想,夏国龙自己何尝不是这条线上的蚂蚱!
再说何继忠也认得苏小成,因为夏国龙不止一次把他的四大金刚带到酒宴上。
不过何主任是干部,不同于江湖人物的素质,不管什么人的手机号都存在通讯录上,像夏国龙这些人的联系方式,他只可以记在心里的。
按照平日与夏国龙、苏小成的交往,何主任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觉得何必通过夏国龙,直接跟苏小成说说不就行了。
说实话从心底里说,何继忠能给孙成面子,准备给做个和事佬,他想从孙成身上捞点好处倒在其次,心底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以前有实权惯了,现在成了闲人一个心理上不适应,好容易有了一件能让他显得还有价值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
李时穿上隐身衣,大摇大摆地从天龙公司的小门走进去。
现在门卫室外面观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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