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和小绿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差点笑出声来,好歹憋住,只是忘了打呼噜,那个负责监视的小叔子听到呼噜停了,以为他们被惊醒了,紧张得差点拿手里的木棍跳出来把俩人打晕。
新男人和新小叔子看到天镜飞走,惊得目瞪口呆,料不到这小寡妇居然有如此轻功!
俩人赶紧跑过去把天镜扶起来,天镜觉得肚子里的脏器都被摔成九转大肠了,疼得直咧嘴,弯着腰被架着往回走,还不忘给两个男人解释:“我——跳得——太——高了——”
回到长脖子的坟边,天镜还不能把腰直起来,新男人问:“你怎么样?”
小叔子看看表,焦急地说:“坚持坚持,快十二点了!”
一听快十二点了,天镜努力地站直身子,甩开新男人搀扶的手,以一种尽量减少肚子疼痛的姿势退开十几步。新男人在一边压低了声音喊道:“你不用退那么远,近一点照准喽!”
可能内脏的翻转还没正过来,天镜提了几次气都不能把一口气吸透,末后心一横,两手摁住肚子憋住一口气,因为她的腰不能完全直起来,所以弯着腰跑动起来的姿势极其滑稽。
紧跑几步到了坟边,用力起跳时感觉内脏一阵剧痛,疼得腿都软了,更不用说跳起来,但是上身随着惯性还在往前冲,一头抢在坟堆上,大概整个脸全冲进松软的坟土里面去了。
旁边的俩男人赶紧过来扶她,天镜把脸从土里抬起来,潮湿的黄土沾了满脸。小叔子急道:“不就是一个坟头顶,我替你蹬掉吧?”
天镜坚强地摇了摇头,哑声道:“别人蹬掉不管用,还是我蹬,他这个坟头顶挖得太大,栽进土里去了,太结实,把铲子给我,我先把周围的土扒扒。”新男人把铲子给她,她趴在坟上往下铲坟头顶周围的土。
小叔子又看看表,急溜溜压着声音叫道:“快点吧,还有二分钟!”
一声“还有二分钟”,在天镜听来比定时炸弹的倒计时还要惊心,另一只手也开始徒手扒土,从后面看像一只拱土的蝼蛄在挥动着它的两只钳子,一边扒土一边用焦虑的声音不停地问:“还有多长时间,还有几分钟……”
小叔子的表已经显示二十三点五十九了,小叔子叫道:“还有一分钟,还有一分钟……”
天镜翻身想从坟堆上站起来,但是肚子疼痛使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提不起,翻身的结果只能是“骨碌碌”地从坟堆上滚落下来。
两个男人赶忙过来拉起她来,小叔子怒道:“来不及了,我给蹬掉算了,总比不蹬强吧!”说着抬脚就要蹬。
天镜紧紧抓着新小叔子的胳膊,叫道:“你不能蹬!你俩把我架起来,我蹬住坟头顶,你俩使劲推。”一边说,一边先抬起一条腿来,做出一个“狗撒尿”的姿势,叫着,“推,使劲推过去!”
俩男人一边一个架着她的胳膊推她刚往前迈了一步,她就“哎哎哎……”地叫停,扭头对新男人说,“你一手推我,一手抬着我那那条腿。”新男人赶紧腾出一只手给她抬腿。
但是这样一来还得抬腿还得推胳膊的根本使不上劲,还没开始往前推新男人就叫起来:“这样不行,这样不行,”
他把天镜的腿放下,一手抓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抓她的腿,半蹲下身子叫他弟弟:“你在那边也像我这样抓着你嫂子,咱俩一人一边把她横着抬起来去蹬,这样使上劲了。”
小叔子倒也听话,赶紧学着李时的样子半蹲下抓住新嫂子,俩人把她横着抬起来,就像俩和尚托着木桩要去撞钟一样。
李时和小绿在上面看天镜的表演,好几次差点没忍住要笑出来。因为要憋住笑,假呼噜早就停了,负责监视的小叔子只当他们进入了另一个熟睡阶段,对他的不打呼噜也不以为意,只把注意力放到坡下。
只是月色太过朦胧,他只能看到哥嫂们模模糊糊的身影。
哥嫂们这么长时间还是不能搞定,而且说话和动作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脱去了秘密行动的外衣,小叔子心里这个急啊,发了一个又一个短信提醒他们注意,但是下面人的行动正在紧张,根本不理睬他的短信。
李时偷偷扭脸看小叔子,只见他在土坎后面探出头来,紧张而又费力地看一会儿,再低下头摆鼓一阵——其实他是在发短信——然后再像只乌龟一样探出头来看下边,对他本该注意监视的人反而淡忘了。
李时悄悄贴着小绿的耳朵说:“你继续装睡,我上去一趟。”他把黄大衣往小绿那边拽拽,自己偷偷脱出来。
往上看看趁小叔子不再注意这边,悄悄站起,借着朦胧的月光偷偷迂回上去,然后尽量做到悄无声息地靠到土坎后,挨着小叔子蹲下,小叔子因为注意力过于集中,身边蹲过来一个人他居然没有发觉。
看到天镜被两个男人托起来,李时轻声道:“笨死了,笨死了……”
“谁不说是呢,连个坟头顶都蹬不掉!”小叔子本能地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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