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可能还没有活干。
表叔很干脆地说:“让你们老板明天来找我,工地上有几处楼刚起好主体,管道什么的需要挖沟子,把挖沟子的活包给他!你们就有活干了!”
李时高兴地答应了,自己刚进劳务队就能为老板揽活,脸上多有面子,而且几个死党也能跟着沾光。
一家人谈得很热闹,李时也看得出来,表叔一家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打心底里高兴,但是李时也发现,大家高兴的表面之下,似乎都带着淡淡的忧愁,尤其是表叔,不自觉地有忧愁的表现。李时的相术刚学会不久,理论很棒,只是缺乏实践经验,没有师父那么神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来。而且师父临走还一再嘱咐,千万别为事不为事就给人看相算命,只有正式营业的时候才能占卜,要不然心里偷偷给人看了,人家又不给钱,那叫空卦,空卦对自己不吉利。
但是再不吉利,眼前毕竟是像亲生父亲一样的表叔,表叔看起来有事,怎么不给他看看?李时据自己现在掌握的理论,用心给表叔相了一面,发现表叔印堂发暗,预示着霉运当头,暗暗掐指一算,居然是在旬日之内。
李时暗暗心惊,看来表叔的霉运跟他现在的隐隐的忧愁有关,心里开始措辞,怎么开口问表叔到底愁从何来呢?
正在犹豫,突然门口很重的一声响,门开了,一个醉醺醺的人歪歪倒倒地走进来,正是表弟郭小东。
虽然住在表叔家那些年,郭小东一直在欺负自己,常常领着一群孩子打自己,甚至把自己绑起来,最严重的一次还把自己扔到一个枯井里,最后还给自己下耗子药,但他毕竟是表叔的儿子,而且大表哥去世了,他也成了表叔唯一的儿子。
李时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小东回来了!”表叔和表婶见儿子又是那副样子,皱着眉头不说话,叶茜坐在那里都没有回头,看都不看小叔子。
郭小东醉眼朦胧,盯着李时看了半天才辨认出来:“哦,***,是你这混蛋——”歪歪倒倒走上来,从茶几上抓起一杯茶就要喝,被表嫂一把夺下,“这是我的。”然后表嫂另外给他倒了一杯茶。
李时看得很清楚,小东虽然醉得不轻,但是心里还是很明白的,明明表叔和表婶的茶杯都在那里,离他手更近,但他偏偏去抓表嫂面前的杯子,分明是有意的,其实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表叔皱着眉头训斥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要喝水坐下好好喝,不喝到你屋里睡觉去,别妨碍我们说话!”
“好,我滚,我不妨碍你们!”郭小东口齿不清地叫着,抓起嫂子给倒的茶一口喝干,往茶几上一顿,嫂子又给他倒满,他抓起来,眼看着好像往嘴里送,却突然一扬手,一杯热茶泼向李时的脸。
李时早看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一偏头躲过茶水,表叔他们一看急了:“小东你疯了,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郭小东咬着牙把茶杯朝李时的头上打出去,李时又一偏头闪过,虽然两下都没碰上自己,但是李时心里往日的愤怒一下子被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