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丁浩解了手,刚刚系好袍子,正要转身离去,忽地眼前一黑,他还未反应过来,头上又挨了一下狠的,顿时就昏头转向地倒了下去。
此时,罗冬儿与几个厨娘还没有睡,待柳管事喝完了酒,她们还要去收拾碗筷的。微弱的灯光下,四个妇人坐在那儿一边缝补着衣裳,一边唠着家常。几个大婶儿家长里短的唠着,说着说着就聊到了罗冬儿身上。几个大婶儿对那位刁横的董李氏都有些打怵,本来不会谈论董家长短,不过这地方就这几个人,平常又是见惯了丁浩对罗冬儿的亲近和河工们的谈笑,便也没有忌讳地谈论了起来。
“冬儿呀,说实话,丁管事人真的不错,这孩子虽说打小呆一些,可是一直是个本份老实的好孩子。如今受了狐仙点化,通了心窍,说话办事儿更是没得挑。他如今是丁家的管事,多么出息的人?”
罗冬儿红了脸,低下头去不吱声儿。
另一个大妈便道:“当然啦,如果你愿意为夫守节,大娘也不该说这样的话,可你嫁进董家时才多大的人儿,董家那孩子瘦骨伶仃天生的药罐儿,娶你过门儿时就像个没长开的童子,你们两个能有甚么情意?你那婆婆待你又是这般刻薄,虽说她的刁横村里闻名,她娘家兄弟叔侄众多,没人敢招惹她,可那也得分谁,丁管事是什么人?那可是丁家的管事爷,他要是娶你,董家敢上门招惹?”
“这话在理儿,”第三个妇人便凑趣道:“说起来,就算你想再嫁,整个丁家庄里也就只有丁家的管事爷娶你,才不怕她董家打上门来。你就说吧,浩哥儿论身份,那是体面的。为人品性,更没得挑;论年纪,也般配的很,他这么稀罕你,真要嫁过去,准疼你,你年轻轻的,真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就不说有那么个刁婆婆,也不易熬呀。”
罗冬儿被她们说的心烦意乱,背转了身子,忸怩道:“几位大娘,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唠到我身上了,咱不说这事儿成不?”
一个大婶儿道:“冬儿啊,人家浩哥儿对你热诚的很,你这么不言不语的,倒底是个啥章程,给人家回个话儿总应该吧?人家丁管事可是连老刘家的黄花大闺女都不要,巴巴的就想娶你过门儿,配不上你?你可得想好喽,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罗冬儿想起自己婆婆的凶悍,董家几十号男丁的势力,心头便是一寒,再听大婶说起刘家姑娘,那黄花大闺女几个字一落入耳中,顿时自卑自怜起来:“是啊,我摊上这么个恶婆婆,又是嫁过了的妇人,怎配上得人家丁浩。丁浩,听说跟县尉老爷、广原将军,那都是熟络的人物,真要嫁去,没得污了人家的体面。再说我那婆婆若知道我有心再嫁,还不活生生打死了我……”
想到这儿,那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心中失神,手下的针一下子扎在指肚上,疼得她“哎呀”一声叫,一颗殷红的血珠便沁了出来……
“怎么着了,你这丫头,咋背着灯儿缝衣服……”一个大婶儿忙摞下衣服走过来,就在这时,门口一声咳嗽,柳十一的跟班儿王羽逛了进来,拖着长音儿道:“这都没睡呐?”
“哎哟,是不是柳大管事喝完酒了,我们这就去拾掇拾掇。”另外两个大婶儿忙站起来。
“不急,不急。我们柳爷跟甄保正聊得正投机呢,董家小娘子,柳爷说你厨艺好,让你再给拾掇俩钱,我看你也别跑来跑去的了,两位爷喝的都有些高了,你就在那看顾一下。”
“哦,奴家这就去。”罗冬儿连忙摞下衣服,跟着他出了帐蓬。
罗冬儿到了柳十一住处,又炒了两道青菜,把野鸡炖蘑菇也热了热端上去,便在门口一个小杌子坐下来。柳十与甄保正刚聊到兴处,见她动作,便道:“董小娘子,你坐在那儿做什么?”
罗冬儿站起身道:“奴家在这里照应,方便随时取热食物。”
柳十一摆手道:“夜深人静,你一个妇道人家多有不便,我与甄保正还有许多话说,这一遭酒要饮上许久,你先回去吧。”
罗冬儿应了一声,返身便往外走,守在门外的王羽、王翊两兄弟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阴笑,王羽轻咳一声道:“董小娘子,我送送你吧。”
罗冬儿应了一声,道了谢后走在前头,就着月光小心地辩识着道路,刚刚走出几步,王羽看看左右无人,便猛扑上去,一把捂住了罗冬儿的嘴,罗冬儿惊得魂飞魄散,使劲挣扎,旁边王翊也蹿上来,用一条毛巾勒住她的嘴巴,捆住她的双手,便将她装进一条麻袋,二人抬起麻袋,一溜烟儿地潜进了静谧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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