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做过一些善事,留下了什么传说,当地老百姓也算感恩戴德吧,死后给他立个牌坊祭祀,这也不算啥稀奇事。”
粉强镇定下来,他拉着我的袖子,喃喃说:“对,你说得对。”
看他这副样子,我实在是闹心,便问他你怎么想的。粉强苦着脸:“我总感觉事情不对劲,邪邪的,可又说不出个究竟,心里就像猫爪子挠一样。”
“有句老话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拍拍他。
一开始不觉得怎么样,让粉强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佛堂的气氛有点诡异,越呆越不舒服。那阎罗天子神像的眼睛像是有很灵活的眼神,我们不管站在什么角度,都觉得他在看我们,十分闹心。
我们三人穿过佛堂来到后面那层院子,穿过这第二重院子,便是最后的房间。我们推门进去,顿时就呆了。里面空间很大,灯火幽幽,居然陈列着两排棺材。
这些棺材全部都是竖放,棺材头朝着大门,也就是我们进来的方向。棺材没有落地,而是用老式的长板凳架在半空。这些棺材一水都是黑棺,样式非常老旧,恐怕陈在这里能有很多年了。
我陡然想起这栋建筑门匾上题的字。第一个笔划复杂的字,就是繁写体的“义”。我靠,这里是义庄!义庄是老年间专门存放灵柩的地方。真他妈晦气。
我和粉强一说,他一拍腿:“我就说怎么阴森森的,这么不舒服,我们赶快走。”
我们正要转身走,隐隐就看到外面大门口走进来一行人。领头的那个人,一手拿着梆子,一手提着灯笼,正是我们看到的那个赶尸的红衣道士。
“完了完了。”粉强急得上窜下跳。
我也憋了一肚子火:“都怨你!我告诉你不要节外生枝,你非往这个倒霉地方钻。我们这是自投罗网。”
粉强恼羞成怒,回头对准哑巴女孩就是一拳。哑巴女孩毫无防备,被一个成年男人突来的这一拳,打得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形不稳,脑袋往后一撞。正撞在一口棺材上,发出一声闷响,好巧不巧,这棺材盖子可能本来就放的不稳,这么一撞,棺材盖整个从上面翻落下来,砸在地上,“哐”一声就跟爆炸了一样。
我和粉强吓得尿都甩出几滴,呼吸不畅,当即就要晕了。
哑巴女孩坐在地上,憋着小嘴,眼泪哗哗流,可又发不出声音,委屈得让人心疼。
前院那个道士明显听到了声音,一行人往我们所在的后院赶过来。现在首要问题不是追究责任,得赶紧躲起来。
我拉着粉强,拽起哑巴女孩,往屋里躲。路过那口敞盖的棺材时,粉强突然一把拽住我,指着棺材。他表情僵硬,干张嘴说不出话。
我看到棺材的内壁上,一个用血写成的“强”字正森森地印在上面,触目惊心。
粉强本来就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一看到这景双腿一软就要瘫在地上。我一把搀扶住,说实话,此时我所受的惊吓一点不比他少,心里已翻江倒海。这个“强”字是什么意思?指的是粉强吗?
粉强两个脸颊像是充了血,绯红绯红的,他一把推开我,跌跌撞撞向前:“我能走!”
我又要扶他,他浑浑噩噩地走了进步,和哑巴女孩藏在左面的角落里。这时,那个道士的身影已经进了院子,再有几步就要进来了。我来不及细想,这一瞬间做出个决定,不和粉强哑巴女孩藏在一起,我下意识觉得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都他妈一身晦气。
我一个箭步窜到右面角落,这里停了一口巨棺,我蹲在后面。刚藏好,就看到那道士走进屋子。
我们三个人,两人在左,一人在右,隔着过道,粉强对我做了个手势。我也没看懂什么意思,可能是他让我冷静。
我从棺材和墙壁的缝隙中偷瞧出去,那道士把梆子放在桌子上,随手拿起细细的钢钎,挑了一下灯芯,顿时火光大亮。他端起灯台,照了屋子一圈。我们紧紧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
他端着灯台来到翻盖的棺材前看了看,轻轻摇摇头,没有继续行动。他把灯台放到一边,又取起梆子,轻轻敲动,边敲边唱。
应着声音,只见有一行人从院子里走了进来。这一行人正是道士赶的那些死尸,它们穿着白色敛服,披头散发,动作僵硬,一步一步走进来。前面那四个站在墙边,深深垂着头。道士从布袋里取出四个黑头罩,蒙在他们头上。
后进来的那四个死尸,把扛着的那口黑色棺材放在一处空的长板凳上。
然后这四个死尸和前面的一样,在墙边站成一溜,垂手埋头一动不动。道士又拿出四个黑头罩蒙在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