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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强把照片和符咒放回骨瓮里,把那些骨头也放了回去,最后盖上坛子。他非常虔诚地把骨瓮放回墙洞,郑重警告我不要打扰他,他要再念一遍转轮经。
我知道此事重大,收起玩笑之心,拉着哑巴女孩站在远处。粉强跪在地上,念念有词。
夜里风越来越大,气温很低,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不敢出声,只是原地跺跺脚。
好半天,粉强念罢站起身,长舒一口气,表情轻松了不少。看样子是完事了。
我走过去表示祝贺,粉强啧啧嘴,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们顺着山路往上走,在路上我问他,我们这些人接二连三的死和降头有关系?
粉强黯然点点头:“我有预感,那个女人很恶的,她要慢慢收拾我。她把队伍里的人都清理干净,最后轮到我,她就是要折磨我。”
“那你完成那个仪式,是不是降头术就破了?”我提心吊胆地问。
粉强笑笑:“是的。”
不管是真是假,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压抑阴霾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我告诉自己,云开雾散,一切一切都过去了。
我们爬到山顶,都累得不行。山顶上居然有一些战争年代留下来的工事,多年风吹雨打,早已破烂不堪,不过可以挡挡风。我们躺在一个石头房子里,疲惫不堪。
我靠在墙上正迷迷糊糊,突然一个黑影窜过来,把我嘴捂上。我睁开眼睛,看见粉强惊慌失措的表情。
“怎么了?”我低声问。
粉强牙齿打架:“赶……赶尸的。”
我听得一激灵:“怎么回事?”
他拉着我的手来到窗边,偷着边角看出去,只见从山下顺着山路走过来一位穿着红色道服的中年道士。
这人背着黑色的布袋,也不知装着什么,鼓鼓囊囊的。手里拿着一个梆子,走一步敲一下,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的什么根本就听不懂,绵绵软软,音节都粘连在一起。
这个道士身后还跟着八个人。这八个人都穿着白色的长衣,披头散发,深深埋着头。有四个走在前面,还有四个走在后面。后面这四个人,居然还抬着一口黑色的木棺!
我看得心惊肉跳,低声问粉强是怎么回事。粉强压低声音,几乎耳语:“那个道士念的是闽南土话,我也就能听懂几句,大概是说夜半赶尸,生人勿近。”
我有个念头转瞬即逝,本想问问粉强的,还是算了。我比较奇怪的是,这个道士念经用什么方言不好,偏偏用闽南话,这是咋回事?粉强的老乡?
此时情景十分诡异,非常的不对劲。道士身后的八个人看不清长相,长长的头发遮盖住脸庞,而且他们的动作非常僵硬,膝盖不会打弯,慢腾腾地跟着道士的步伐往前走,就像是提线木偶。
我有点恍然,这八个人莫非就是道士赶的尸?可为什么还扛着一口棺材呢?从来没听说赶尸过程中,让尸体扛棺的。
这九个人很快就来到山顶,正从我们藏身的石头房子前路过。粉强压着我在地上,我们大气都不敢喘。只见这一行人黑黑的影子在月光下,从石头房子的窗户里映射进来,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先是道士,再是后面那四个人,最后是抬棺的四个人。
我紧张得屏息凝神,手脚都僵了。突然屋子里传出一阵碎碎的声音,我们一身冷汗,定睛去看,原来哑巴女孩已经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我们,她趿拉着鞋,发出很大的声响,踢踢踏踏朝我们走来。
我吓得几乎快尿了,还好那一行人从外面刚刚走过。粉强大怒,走过去“啪”一声给了哑巴女孩一个大嘴巴。
哑巴女孩倒退几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她瘪着嘴,豆大的泪水流了下来。想哭又哭不出声,十分委屈。
“扫把星。”粉强恶狠狠骂了一声。
我没有过去劝,心里反而有一种舒畅感。要我打哑巴女孩,我还下不去手,但是假借他人,又是我十分乐意看到的。粉强说哑巴女孩就是个扫把星,简直说到我心里了,我现在看她也是极度的厌恶。
粉强对我说:“这地方不能留,我们赶紧走。”
这点我没异议。
粉强又说:“和你商量个事,这个女孩不能带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带上这个扫把星,我们恐怕全都要毁在她手上。”
我看看哑巴女孩,她坐在地上,瘪着小嘴一抽一抽地哭,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