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大门在后,好走不送。”
他竟是这样“率直”这样“直白”的开口赶人!
白燕升心塞的一口气憋在心里头,简直将他五脏六腑都憋痛了。
一直到踏出端王府大门,白燕升揉了揉心口,表情都还十分一言难尽。
将人都赶走了,息扶黎半点不怕得罪白燕升,他只拍了拍怀里小姑娘后背:“白家人走了,滚起来,再腻着本世子,抽你屁股。”
他话说的难听还带威胁,然却不曾动手将小姑娘撕开。
小姑娘抬头起来,回头看了看,确实不见白家人了,她才松了口气。
息扶黎冷嗤一声:“没出息!有本世子在谁敢动你?”
他说着,又想起白言之来:“白家老二欺负你的事本世子怎不知道?姜酥酥你竟是笨的连告状都不会了么?”
说着,他又低声加了句:“小怂包!”
小姑娘想不了太复杂的事,她低头扒拉了下怀里的松子糖,挑了最大的一颗,举着冷不丁塞到少年嘴里。
齁甜到腻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少年皱起眉头,舌头一推就想吐出来。
小姑娘巴巴地望着他问:“甜不甜?大黎黎甜不甜?”
琥珀眼瞳微转,少年哼哼道:“不甜!”
小姑娘不信,自个塞了块到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夹杂松子的香气,让小姑娘满足地眯起了眸子。
小姑娘调皮用舌头卷着松子糖,一会推到左边面颊,鼓起一点,一会又推到右边,面颊一鼓一缩的,可爱的让人想捏她小脸。
她吸了口甜蜜蜜的唾沫,伸小舌头舔了下粉嫩唇珠,口齿不清的说:“乐宁小姐姐有帮酥酥揍白言之哦。”
息扶黎脸瞬间就沉了,他眸光不明地睨着她:“姜酥酥,你吃本世子的,住本世子的,睡本世子的,你的靠山是本世子,以后再有这种事不准找息乐宁,听到没有?”
这小姑娘生的娇娇软软,容易被人欺负,故而也容易对保护她的人心生好感和崇拜,半点不坚定!
少年恨不能将人圈养起来,让她只依靠他,只崇拜他一人才好。
姜酥酥转头就将白家人忘在脑后,她招手唤来阿桑,分她一块松子糖,声音细细的问:“大黎黎,阿桑没有爹娘,要怎么办呀?”
少年回神,凤眸微眯,上下打量了阿桑,他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来。
他上辈子见姜阮的次数并不多,但曾注意到她身边总是跟着个长相颇有异域风情的婢女。
听闻,那婢女生来力大无穷,堪比男子,为此京中贵女有一阵拿此事在背后讥笑姜阮,只说她出身乡野,到底不是世家正经血脉,竟是连婢女都不会挑的,跟她凑一块都丢人。
少年此时恍然,根由原是在这里,兜兜转转,到底还是让姜阮遇上了阿桑。
他云淡风轻的对小姑娘说:“她无父无母,若是酥酥想,可留在身边做婢女。”
小姑娘逗着手指头,纠结地拧起小眉头,决定不了:“酥酥不想阿桑做婢女……”
“那就玩伴。”没啥好犹豫的,少年大手一挥就将此事定下了。
“玩伴,玩伴,玩伴。”阿桑嘴里含着蜜蜜甜糖,咧着大大的笑脸。
她蹲地上,双手撑着,先是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息扶黎,仿佛是要记住他的味道,紧接着就一直看着小姑娘不眨眼。
小姑娘从少年怀里跳下来,她学着阿桑动作蹲下,软糯糯的说:“阿桑,酥酥也要和阿桑做手帕交呢。”
息扶黎皱眉,想起刚才那王婆子招出的口供,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句话:“明日带你回姜家,可想回去?”
“息扶黎,你不要脸!”
稚女敕奶音犹泛着糕点的香甜,又软软糯糯的,就像是在白砂糖里翻滚了一圈的糯米团子,绵绵弹弹。
可她说出的话,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谲,仿佛是被从黄泉九幽爬出来的老鬼附身了般。
琥珀凤眸瞬间凌厉,锋锐如刀,唰地扎到小姑娘身上。
“你刚才说什么?”他面无表情的问。
小姑娘偏头看他,黑圆如紫葡萄的眼瞳无辜茫然,仿佛刚才那话并不是她说的一样。
息扶黎折身,站到小孩儿面前,居高临下道:“姜酥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姑娘瑟缩了下肩,低头逗起肉呼呼的小短手来,就是一声不吭。
少年心头生疑,他见过其他的五岁稚童,莫不是活泼天真,就是顽劣好动,可也没谁像姜阮这般,时不时语出惊人,不像孩子,竟像是个——
宿慧之人!
少年想到此,眸光微闪,他蹲下身,口吻柔和的问:“酥酥是个好姑娘,告诉我,刚才那坏话是谁教你的?”
姜酥酥瞥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她动了动粉嫩的小嘴,居然拿头撞他一下,拔腿就往外跑。
息扶黎不妨,险些被撞倒,他跳起来怒吼道:“姜酥酥,你给我站住!”
小姑娘小短腿翻动的飞快,在这句话之后,不仅没停下,反而跑的更快了。
伏虎洗去一手药膏进来,差点没和炮弹一样的小姑娘撞上。
他险险止步,姜阮从他面前飞奔蹦出去,带起一股子劲风,蹿进园子里,片刻就不见人影。
伏虎绷着脸,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世子,隔壁姜家长房大公子姜玉珏持拜帖上门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