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嫁进了权氏,已成了权笙的平妻,便是齐律想法子让她脱离权氏,可是她将来要如何安身立命。
回了娘家?
回那个有贪婪父亲和嗜赌兄弟的家……“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时感触罢了。你不知道,楚湘可是我进楚氏族学第一日便识得的。那时她是个话多的小姑娘,而且性子十分活泼。时隔几载再见,她却仿佛变了个人般。
我也想过是不是帮她一帮。
可相比以前,她觉得嫁进权氏很好,日子安定,权老夫人和权大姑奶奶因着她望川楚氏的身份对她也颇为敬重。
便是权笙对她也算是温柔体贴。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只是觉得楚湘嫁进权氏,终究委屈了。”
楚湘委屈不委屈齐律可不在意,他只在意他的小姑娘觉不觉得委屈。“你啊,总是多愁善感的,不过小小的权氏罢了。便由着楚湘,她愿意留在权氏,便让她留。等有一日她想离开权氏,我们再助她一臂之力便是。你何必在这里唉声叹气的。”齐律的话对谢珂来说,倒真是当头棒喝。
是啊,她竟然钻了牛角尖,甚至觉得一切是她的错。
若非因她重生,楚湘根本不该嫁进权氏。以至她越想心里越愧疚。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命运发展的必然。
若非楚湘父亲贪心,也不会被赶出楚氏。若非楚湘兄弟染上赌瘾,她也不必为了几百两银子便点头同意下嫁。今生这一切,又与她何干。
她何必在这里自寻烦恼。便如齐律所说,一个小小的权氏罢了。若楚湘愿意,她们随时都可助她脱身……
齐律这人,经常一句无心之语让她茅塞顿开。让她来说,他是属于那种大智若愚的,看起来是个玩心重,而且性子恶劣的少年,实则是个心思澄明,万事万物皆装在心间的剔透少年。谢珂的心思不由得又回到那老生常谈的话题上。
这样一个少年,前世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的相助湘王。
最终又怎么变得那般声名狼藉?见谢珂又失神了,齐律不由得一蹙眉头。“女儿,你娘欺负爹。”然后一副委屈的腔调和女儿‘诉苦’。
小明月自是听不懂的,不过她喜欢和父亲玩这种你说你的,我听我的是游戏。她捞起齐律鬓角的几根长发,兀自拉拉扯扯玩的开怀,齐律一边戒备着女儿的小手,一边用眼睛余光瞄向谢珂。只见谢珂果然拧了眉,随后似嗔似怒了瞪向他。
他回以讪笑。
谢珂轻叹。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齐律马上要离京,她原来对于客居长公主府便有些顾忌,又在此时知道楚湘的近况,虽然无力改变,可终究心里觉得郁结。
偏生他还那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们父女两个玩到一处,倒真是不识人间愁滋味。发现自己竟然将齐律的智商拉得和女儿一样,谢珂不由得轻轻一笑。“你啊,总搞怪。东西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动身?我和明月是不是明日便搬到公主府暂住?”见谢珂问起,齐律敛了脸上逗笑之色。
“宝姐儿,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
上次我们进宫面圣时,陛下曾说会在宴席上给我们一个惊喜。”“是有此事,我竟然只顾胡思乱想,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今日宴席上陛下可有派人来?所谓的惊喜又到底是什么?”
“惊倒是够惊。喜吗?我是不觉得。我本来计划明日将你们母女送进公主府便动身的。只是因着陛下的‘惊喜’,只能暂且放下合乐一行了。”
“所谓的‘惊喜’到底是什么?陛下可是说会让你大大出次风头的?”谢珂急急的问道。
“陛下所说的惊喜,便是在宴席正酣之时。派了内侍传旨……”
“圣旨?”
“是。我原本以为安排我的差事,恐怕得等年后了。毕竟陛下才刚册封了明月为郡主,若是现在便将我的差事定下,恐怕群臣有异。只是我想错了,陛下根本就是有意安排今日的宴席。今日正逢朝臣休沐,原本未有来贺之意的,也因宴席日子是陛下亲自开口所选。
朝臣们自然感悟圣意。
以为这是陛下有意要让此宴风光。毕竟是朝廷册封郡主的盛宴。若是不赏脸,岂不等于打了陛下脸面?所以朝臣中腿脚灵便的几乎都来了……”
虽然齐律还未说完,可是谢珂心下却已经阵阵发冷。
难道这一切都是皇帝的计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