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菡长长的护甲套划过眼前花瓶中的插花,在听清楚玉珠说了什么的时候,她真是险些失笑:“什么?竟要以福晋之礼相待,再娶等到发丧后一两年?”
这宫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皇后娘娘竟然亲自前往乾清宫,苦口婆心一番。这样的良苦用心,还真是难得呢。
玉珠也纳闷了,皇后娘娘这招真是出其不意。她怎么能够有如此大的脸面敢在万岁爷还未批复折子之前,前往乾清宫替二阿哥收拾烂摊子呢?
原以为,皇后静养的这段时间,该是懂的收敛二字了。可现在看来,根本是一丝的自省都没有,甚至是,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主子,皇后娘娘也是心急了。等她晃过神来的时候,肯定会后悔自个儿近日的决策的。您想啊,二阿哥可是郑重其事的把折子呈到御前的,照规矩万岁爷点头不点头,这事儿岂是她能够插手的。这宫里谁不知道二阿哥是皇后娘娘手中的筹码,想必这玉蝶也是要记在皇后名下的。这样的母子关系本就该避嫌,可皇后娘娘倒好,不仅不避嫌还仗着自己中宫皇后的身份,去乾清宫谏言。自打皇后入宫以来,您想想,但凡宫里有些什么事儿,她总是少不得掺和,一两次万岁爷还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皇后金宝都掌控在主子手中了,她还没有丁点的自知之明。奴婢说句僭越的话,皇后娘娘这样的用心,只怕是越发讨万岁爷嫌弃了。”
听她说完,李青菡淡淡一笑:“说来也怪了,皇后初入宫时,也担得起端庄持重这四个字。如今就和个跳梁小丑似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个儿给玩到这样的地步的。”
玉珠给她递上一杯茶,却是有些担忧道:“话虽这么说,可皇后谏言把年氏指给弘晰阿哥做嫡福晋,这可着实是给咱挖了个坑呢。”
皇后虽然大权旁落,可毕竟这里面牵涉到赫舍里一族,二阿哥上折子之后万岁爷的脸面也有些不好看。如今西北战/事又尚未平息,年氏如何安置,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情。
玉珠一番话让李青菡心里着实也不是滋味。赫舍里氏敢谏言然年氏做弘晰的嫡福晋,也不是全无胜算的。说的再直白一些,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揣摩到了万岁爷的一些心思。
李青菡看了一眼玉珠,徐徐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把弘昱的婚事办好。不过,依着本宫对皇后的了解,少不得在弘昱大婚那日,在群臣面前再次提及把年氏指给弘晰一事,若我们提前没有防备,到时候可就被动了。她这样的用心良苦,玉珠,本宫该如何回敬她呢?”
玉珠低头斟酌半晌,眉毛一挑,正色道:“这年氏是绝对不能够做弘晰阿哥的嫡福晋。这若是真的成了事实,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戳弘晰阿哥的脊梁骨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们肯定会说二阿哥不要的女人才给了三阿哥,如此屈辱,皇后娘娘真是费尽心机了。”
李青菡脸色微微一沉,她在意的不单单是这些。而是这年羹尧,本身就危险的很。依着他如今的猖狂自恃,日后肯定逃不过历史上的宿命。若真的和弘晰有什么牵涉,那日后万岁爷雷霆之怒,恐怕也会让弘晰为难。
何况,她如何看不出,皇后之所以谏言让年氏做弘晰的嫡福晋。这里面其实根本逃不过兄弟相残这几个字。弘昱如今在粘杆处,得万岁爷信赖,这大婚之后背后又有钮祜禄一族的支撑。弘晰若是和年家有什么掺和,即便弘晰没那种心思,依着年羹尧的性子,少不得会揣度着兄弟两人反目。
虽然,弘昱他们几兄弟自小兄弟感觉深厚,李青菡也刻意在这方面,让他们如寻常百姓家一般。可事实毕竟是事实,这历史上,但凡是帝王之家,哪里有真的兄友弟恭。他们也都相继成年,若是心里生了嫌隙,周围人在耳侧再嘀咕些什么,或许就铸成大错了。
所以说,在这方面,李青菡不得不防备。
其实,对于立储之事,未来由谁荣登大宝,李青菡是无意干涉的。可她却不得不想起历史上那些储位相争的例子,他们身边流的毕竟是爱心觉罗的血液,那势必是有血/性的,也同样是有野心的。在这个特殊的朝代,但凡有那个可能,谁不想坐上那高高无上的位子。
更不用说,弘晰曾经还被议过皇太孙,先帝爷那会儿带他去畅春园读书,也算是恩宠有加。虽然这些年李青菡不刻意去打听,可她其实是知道的,弘晰身边仍然有些人,提及当年皇太孙之事。
想及此,李青菡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万岁爷登基这么长时间,前朝也不是没有立储的声音。可每次都被万岁爷挡回去了。
随着诸位皇子年岁的渐长,这事儿怕是避无可避吧。
这可怎么办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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