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见一条八尺高的大汉正站在面前,豹头环眼,虬髯如戟,一股威风,慑人心脾!瞧他的服饰,却是一副昆仑人打扮!
那大汉见他发呆,又大声问道:“少年人,认不认得去都督府的路?”
阿丑心中一动,急忙点头道:“认得,十个大钱!”
大汉瞪眼道:“甚么?”
阿丑忙又改口:“我认得,不过带路么……要收两个大钱!”
那大汉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哈哈大笑道:“你这少年,有趣有趣,成,某便给你十个大钱,快快带路!”
阿丑欣然道:“好!郎君请随我来!”
阿丑带着那大汉返身便走,他人小腿短,那大汉一步跨出,足足顶他五步,大汉走得不耐烦,一把将他扛起,放到自己肩头,大声道:“往哪里去,你来指路!”
阿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坐在这大汉宽宽的肩头,倒是异常稳当。阿丑定下心来,他指点道路,那大汉驮着阿丑,健步如飞地去了,片刻功夫,就赶到了广州都督府门前。
府门前,一群昆仑人正簇拥在那儿大声鼓噪。
“昆仑奴,新罗婢”
就如同后世的菲佣一般出名。新罗婢女乖巧能干,昆仑奴仆xing情温善,是唐人购买奴仆时的首选。这昆仑奴并不是非洲黑人,而是泛指南洋马来一带的人,南洋一般皮肤黝黑的人种,统统被唐人称昆仑人。
昆仑人虽盛产奴仆,却也有商人、富人,这些昆仑人就是富有的商人,大汉赶到都督府前,将阿丑放到地上,闪身过去,大喝道:“某方才回船,听闻出了大事,尔等皆来都督府鸣冤,这般模样,到底出了何事?”
一群昆仑人一见他来,如同见了主心骨,立即围了上来,群情激昂,满面悲愤地哭诉道:“少主,我们好冤枉啊!”
阿丑站在一旁,听他们七嘴八舌,隐约听明白了一些。
原来这些昆仑人是头一回到大唐做生意,他们抵达口岸之后,照纳税,以便可zi you贸易了。孰料那码头小吏还向他们勒索钱财,一开始他们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便送了那小吏一些货物。
可那小吏欺生,见他们是头一回来,不明大唐情形,再加上他们不是主动贡献,心中不悦,便狮子大开口,需索无度起来。
这些昆仑人的船并不算特别大,所载货物价值也有限,往返一趟获利不多,哪能容他如此盘剥,那小吏见他们拒绝,不禁大怒,便唆使手下人故意挑衅,两下争执起来,小吏的手下一阵拳打脚踢,竟把一名昆仑商人殴打致死,昆仑商人群情激昂,便抬着尸体到都督府鸣冤告状来了。
大汉听了他们说话,又见地上有白布裹着尸体一具,不禁怒发冲冠,吼道:“唐吏欺人太甚!那大唐都督有何话说?”
一个商人道:“我等已将状子递进,正等都督回话呢。”
正说着,都督府大门洞开,一个身着浅青se官袍的官儿一步三摇地走出来,往阶上一站,后边紧跟着走出一群都督府侍卫,紧随在他身后,左右站定。
众商人一见,呼啦啦便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道:“裘衙推,不知路都督对我等申告鸣冤如何处置?”
那青袍官儿三旬上下,瘦瘦的脸颊,棱棱的三角眼,他捻着颌下稀疏的胡须,冷冷一笑,傲慢地道:“路都督口谕,尔等刁民不肯缴纳税赋,又以酗酒斗殴致死之人诬告官吏,来我都督府前喧哗闹事,可恶之极!着即拿下,抓进大牢!”
众昆仑商人一听又惊又怒,顿时大哗起来,那八尺大汉站在人群后面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排众而出,厉声喝道:“狗官!安敢指鹿马,颠倒黑白!”
裘衙推大怒,伸手向他一指,喝道:“都督府前,此人还敢如此放肆,定是凶顽贼人,来人啊,把他给官拿下,重重拷打!”
“鼠辈,谁敢!”
大汉霹雳般一声暴喝,不退反进,挺胸迎了上去。
迎面几个公人张牙舞爪地扑来,头前两人,一个执铁锁、一个执枷栲,铁链哗啦一声当头套下,那衙差将铁链套在大汉头上,束起铁链便拉,大汉双脚仿佛生了根一般,稳稳的纹丝没动。
大汉不闪不避,任那铁链套在头上,右拳疾出,“嗵!”地一声,狠狠劈在那执枷的衙差颈下。只听咔嚓一声,那衙差头颅一歪,竟被这大汉一拳打断了脖子。大汉伸手一夺,将他手中枷栲夺下,劈手分两半,“砰”地一声横拍在那执铁链的公人头上。
大汉把两片合计三十多斤重的枷栲横着往他头上一拍,便似拍烂了一个西瓜,只听“噗”地一声响,红的白的飞溅起来。大汉被溅了一脸血迹,面容更显狰狞,裘衙推唬得连连后退,惊呼道:“歹人行凶杀人,速速将其斩杀!”
大汉狞笑道:“来来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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