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刚才听说相府二小姐出了些意外,臣妾去那边看了看,刘太医正在给她医治,说是并无大碍的。殊儿,母妃是怎么教导你的,怎么能这般说话,还不认罪?”
皇甫殊却是寒着眉,对上陈贵妃那雍容华贵的容颜,半晌才转向了万俟佑,“是本皇子出口刻薄了,还望齐王殿下见谅。”
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万俟佑心底冷笑一声,“三皇子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本王在大昭都曾听说锦衣卫高手辈出,难不成三皇子却是被锦衣卫还有厉害几分不成?”
万俟佑似乎针对皇甫殊一般,句句话里都带着刺,便是皇甫镜都觉得这大昭的齐王殿下似乎吞了火药一般。
一直沉默不语的昭烈帝却是开了口,“齐王,既然有伤回去好好歇着,在这里掺和什么,回去!”
他一直沉默,如今忽然开口,却是极有压迫力,便是万俟佑也只是不满地看了一眼皇甫殊,而后拱手离开。
昭烈帝笑了笑,“这孩子向来得理不饶人,让三皇子委屈了,回去朕定当好好教训他。”
皇甫殊哪里指望昭烈帝会教训万俟佑,若真是有这个心,又何须回去之后呢?他大可以在这里就教训万俟佑的,明着是将万俟佑赶走,其实昭烈帝却是护短的很。
想到这里,皇甫无双就是恼火的很,偏生宣武帝却是笑了笑,“朕的这几个儿子哪个不是倔强的?殊儿和煜儿你们去接应凤夜好了,小心一些,对付那些歹人不必心慈手软。”
自从进入王帐后就一直静观其变的楚锦绣听到这句话顿时心中一寒,她感觉宣武帝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却是警告意味甚浓,她不由两股战战,若非和宋氏相互扶持着,她几乎走不出这王帐。
知女莫若母,一回到营帐里宋氏就低声问道:“难道那人是你找来的?”
楚锦绣喝了一杯茶水压惊,只是听到母亲这话却又是心中一惊,“母亲,你小声些!”
楚锦绣的惊压了下去,可是宋氏却是蓦然一惊,“你怎么能和这些歹徒勾结起来,若是被八千岁查出来,你可该如何是好?”
虽然宋氏一心想要除掉楚清欢,可是依照方才那锦衣卫的说法,此番行刺的人可是腾海沙漠的惯匪,是大周、大昭乃至突厥人人得而诛之的沙漠游匪,若是真的查出来什么,怕是就算是哥哥安平侯出面,也保不住她的宝贝女儿呀!
楚锦绣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只是很快却又是震惊下来,“母亲放心,这事并不是我出手做的,何况表哥办事向来可靠,难道母亲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他吗?”
宋氏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什么,你是说这事是平儿做的?他怎么那么糊涂!”宋氏不满的低吼了起来,若是此事被兄长知道了,怕是不单平儿会挨训,便是自己,也难逃一劫。
楚锦绣没想到母亲竟是会这般张皇,看到母亲这般模样,她忽然间也紧张起来,看着宋氏轻声说道:“母亲你太杞人忧天了,姬凤夜又不是神人,那些沙漠惯匪便是突厥人都奈何不得,姬凤夜他就算是手段通天,也奈何不得的。”
事到如今,宋氏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楚锦绣黛眉紧蹙,只能低声安慰道:“但愿如此。”
姬凤夜并非神人,锦衣卫众人都是初临沙漠,眼看着前方马蹄错乱,众人都齐齐勒住了马缰看向了姬凤夜。
“千岁爷,现在怎么办?”
姬凤夜看向了说话那人,“怎么,林平,怕了不成?”
那唤作林平的人闻言放声一笑,“若是怕了,我就不会加入锦衣卫了。”
姬凤夜眉眼一挑,马鞭直指西北方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胆敢在本督手下动武,就要尝一尝本督的手段!”
一时间马蹄飞奔,黄沙漫扬!
皇甫殊和皇甫煜在那报信的锦衣卫的带领下来到沙漠边缘时,流动的沙漠早已经遮掩了马蹄痕迹,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一丝担忧。
“三哥,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腾海沙漠的“死亡之海”的名声不止是享誉西北边陲,便是之于皇甫煜也是如雷贯耳,被宣武帝点名出乎皇甫煜预料,只是却又是不能拒绝的,不过真的到了腾海沙漠边缘,皇甫煜却是一反往常的谨慎。
皇甫殊四下打量,最后却是指向了西北方向,“往那边去看看。”
皇甫煜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三哥,西北方向就是突厥王庭了,那沙漠游匪莫非是疯了不成,竟然敢往那里逃窜。”
皇甫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以为沙漠游匪多年不曾被剿灭,是什么缘故?”
皇甫煜闻言神色一变,低声道:“你是说,突厥人纵容……怎么可能?”
皇甫殊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突厥向来称霸漠北,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这批沙漠游匪能在腾海沙漠纵横多年,除了突厥人庇佑,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皇甫煜点了点头,“三哥说的有理。”若是皇甫煜知道,一刻钟以前,姬凤夜也说出了此番话,只怕此时此刻只会更加震惊。
沿着西北方向进入了腾海沙漠,没多久,就看到了地面上马蹄错乱,似乎发生过混战似的。
“这是锦衣卫的兄弟们留下的足迹,没错,千岁爷正是往这边来了。”领路的锦衣卫仔细分辨了马蹄痕迹,最后断言道。
皇甫煜眼睛一亮,“三哥说的不错,太傅果然是往这边来了。”他话音刚落下,只听到远处似乎传来哀鸣声,似乎哀鸿在惨叫,面对死神时的惨叫。
皇甫煜顿时循着声音纵马而去,皇甫殊紧随在其身后,只是待看到那发出声响的人的惨烈模样时,饶是皇甫殊心理建设良好,却也是面色一寒,头皮直发麻。
烈日阳光下,阳光暴晒下,一个人跪倒在沙漠地面上,浑身都是沙黄色的痕迹,斑驳着鲜血,几乎让人不敢去看第二眼。
那是一个被剥去了皮的沙漠游匪,除了脸上,浑身再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肉,而没有了皮肤保护的血肉上满是粗糙的沙砾,只要一想,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
“呕……”皇甫煜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却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看到这等惨烈模样,他忽然间明白为何京城之人都说太傅心狠手辣,最是无情了。
“六皇子觉得本督这是残忍了?”看着来人,姬凤夜眼角的笑意都带着几分凌冽,“本督倒是觉得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好得很。”
他话音落下,只见一个锦衣卫上前,很是粗暴的用马鞭将那沙漠游匪身上沾染着血肉的沙砾刮了下来,然后又撒上了新的沙砾,落在那游匪身下的沙砾都染成了红色,时而还能看到红黄色的血肉。
“本督可没多少耐心,说吧,你们首领哪里去了?”
马鞭犹如灵蛇一般挥舞了出去,缠住了那游匪的脖子,阻止了他咬舌自尽的举动,看着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姬凤夜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冰凉,“本督向来耐心不好,不过折磨人的时候却从来都是有空的。”
那游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再也没有个囫囵的存在,最后只是声音沙哑道:“大哥死了,这事只能问老三。水,给我水喝。”
“老三?”姬凤夜若有所思的一笑,“被人当枪用了都不知道,这等蠢材活在世上有什么用?”他手腕轻轻一抖,那游匪的脑袋和身体却已经分了家。
脖颈处鲜血涌了上来,犹如喷泉似的直直喷了出去,皇甫煜躲闪不及,只觉得脸上有一丝温热,伸手一擦却发现是那游匪的血。
剩余的几个沙漠游匪见到兄弟竟是被这般对待,心底里是又恼恨又畏惧,只是待姬凤夜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却又都低下了脑袋,生怕被盯上了似的。
被这个男人盯上,只怕自己再没有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说出老三的下落,本督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条小命,否则……”马鞭犹如利爪一般抓住了一个游匪的头发,姬凤夜手腕轻轻一动,只听见那游匪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却是他头发连带着头皮都被揪了下来。
“本督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
“大人饶命呀,大人饶命呀,这笔买卖是老三带来的,兄弟们实在是不知道详情的。”
一个游匪顿时撑不住了,只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想起适才弟兄惨死的模样,他就心惊胆颤。
“老三?”姬凤夜玩味一笑,忽然看向了皇甫殊,“若非知道不是三皇子,本督都以为这老三会是三皇子假扮的呢。”
皇甫殊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只觉得姬凤夜这话里有话,偏生自己却又是奈何不得的。
“是,他是半个月前来的,说是被家中父母逼迫走投无路,只想着能在腾海沙漠赚一份家业,就算是老大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是老三到来之后的确给我们带来几个单子。”
看到兄弟竟是托盘道出,另一个游匪生怕自己落后似的连忙道:“没错,老大因此十分信任老三,后来听说此番不过是刺杀一个小姑娘,就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却不想老大竟是折在了这里面!大人,你大人有大量,我们从来不敢冒犯锦衣卫的天威,还望大人饶我们一条活路呀!”
顿时一片求饶声响起,看着几十个沙漠游匪竟是束手就擒一般任人宰割,皇甫殊眼中闪过一丝冷峻。
看来,姬凤夜实力竟然还有所隐藏,看来自己下一步可是要好好行事才是了。
“本督向来行善好德,自然是不会赶尽杀绝的,放心,本督会留给你们一条活路的,只是能不能活得下来还要看你们本事,准备好了吗?”
“回千岁爷的话,已经准备妥当了。”
皇甫煜闻言不解,太傅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让人生火干什么,难道是怕走丢了不成,想要用狼烟来引人救援?
“这里没有山洞太过于可惜,不过本督想这沙狼群很快就会到来的,你们就这么个小火堆,过会儿可是要好生保护自己才是。”
皇甫殊、皇甫煜不解,可是在场的锦衣卫却是顿时了然:千岁爷这是在以牙还牙!
若是这里有那山洞,怕是此时此刻这十多个沙漠游匪就要被赶进山洞,等到沙狼群的到来了!
沙狼是腾海沙漠的另一个死神,它之所在,所向披靡,便是最为彪悍的沙漠游匪也不敢与之对峙,听到姬凤夜这番话,十多个沙漠游匪莫不是感觉到死神的到来,几乎已经吻上了他们的脖颈,只是这并不算完。
“对了,这点子鲜血哪里够引得沙狼群的瞩目,多一些,背后一刀,肩膀上一箭,本督向来公平划算,诸位还请好好享受才是。”
狼嚎声已经响起,姬凤夜唇角微微一扯,看向皇甫殊和皇甫煜,“怎么,两位想要在这里看戏?以身饲狼固然英勇,不过太过于血腥了些,本督可是最见不得血腥的,既然两位徒儿有意为本督分忧,那就在这里等着,回头好禀告本督才是。”
这话,皇甫煜想要反驳,可是却被皇甫殊拦了下来,“千岁爷吩咐下来,我们岂敢不从?只是父皇还等着我和六弟前去禀告消息,只怕时间耽误不得。”
几分姬凤夜竟然敢满口谎话让自己和六弟留在此等险地,他就不怕用圣旨来为自己辩驳。
姬凤夜闻言却是皱了皱眉,生气似的扔掉了手中的马鞭,“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们先回去禀告陛下,就说本督正在这里等待着沙狼群,若是半个时辰后本督还未回去,那就是遭遇了不幸,还请陛下节哀才是。”
“太傅!”皇甫煜登时叫道,哪有自己诅咒自己死的?皇甫煜顿时心底里咒骂姬凤夜狡猾,若是自己真的这么做了,怕是回头父皇有可能让自己自杀谢罪的。
“太傅劳累了许久,这等小事就交由我和三哥来办就是了,还请太傅尽快回去,此间事了,我和三哥也尽快回去向太傅报信。”
皇甫煜一番话最后却是应承下来了姬凤夜的要求,只是皇甫殊脸色很是难看,毕竟自己用圣旨来压迫姬凤夜都不曾取得什么效果,若是此时姬凤夜答应了六弟的话,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想到这里,皇甫殊忽然觉得脸颊很是疼痛,却见姬凤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目光灼灼犹如火炬,似乎看穿了自己所有的心思似的。
“那本督可就静候佳音了。”
原本领路的锦衣卫也随着姬凤夜一道离去,这边却是只剩下皇甫煜和皇甫殊兄弟两人而已,看到远处黄沙滚滚夹杂着狼嚎声隐约,皇甫煜只觉得胯下的良驹竟然也在颤抖,他不由勒住了马缰。
“三哥,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皇甫殊看着那剩下的沙漠游匪浑身瑟瑟,哪有当初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枭首示众。”皇甫殊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却让一群嗜血的沙漠游匪不寒而栗。
谁都怕死,便是习惯了杀人放火的沙漠游匪也不例外,一人听到“枭首示众”四个字的时候顿时瞳孔一缩,“这笔买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她自称是大周人,说是我们追杀的那位小姐抢了她的未婚夫,她要报仇雪……”
一个恨字还未说出口,这人的脑袋却是与身体分了家,“什么时候,竟然将事情往女人身上推了,还真是可笑得很。”
皇甫煜没想到三哥竟然会是突然动手,看着滚落在沙地上的那颗脑袋,他心中微微有些遗憾,再差一瞬间,那人都能说出那女人是谁的,三哥这般赶尽杀绝,却是为了掩护谁?
他心中有疑团,可是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三哥说的是,如今的沙漠游匪都这么敢做不敢当了,要他们又有何用?将这些头颅回头悬挂在那边的胡杨树上,让腾海沙漠的过往客商行人知道,这沙漠里的游匪已经被斩尽杀绝了,从此可以放心地与大周通商买卖。”
看皇甫煜心竟是记挂着通商之事,皇甫殊心慢慢放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双儿的参与,竟然还被这一个小喽罗看到了,若是真的说出了双儿的身份,怕是便是自己也护不住她的。
待他们处理完这边事情回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夕阳西下,营地里已经升起了篝火,皇甫煜眼尖,看到楚锦芙正在和楚云溪围着篝火看一个锦衣卫烤肉,顿时下马过去,“怎么样,清欢表妹可是醒过来了?”
楚锦芙两眼微微红肿,显然是哭过了的,看到皇甫煜风尘仆仆模样,却是忍不住又是眼眶一红,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却是被楚云溪劝住了,“二姐姐福大命大,自然会转危为安的,六皇子不必担心,二姐已经醒了一次,只是又昏睡了过去,刘太医说并没有大碍的。”
皇甫煜闻言点了点头,却听见那锦衣卫道:“夫人,已经好了,不如您和五小姐先去用点?”
皇甫煜有片刻间的诧异,旋即才意识到,眼前的楚家四小姐早已经嫁给林慕言为妻,是锦衣卫同知明媒正娶的妻子,应得上这锦衣卫的一声“夫人”的。只是看林慕言向来都是青铜面具遮掩了样貌,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还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我去看看表妹怎么样了。”皇甫煜转身离开,只是他刚走两步却是看见三哥往楚清欢的营帐里去了,他顿时停下了脚步。
“我有些饿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去看望清欢表妹吧。”
楚云溪并没有关注着楚清欢营帐那边的动静,看皇甫煜去而复返却是带着几分诧异,倒是楚锦芙闻言将几小块烤好了的羊腿肉递给了皇甫煜。
“你去了也是打扰二姐姐休养,再说八千岁在那里,你去干什么?”
楚锦芙压低了声音,这番话只有皇甫煜和她才听得到,皇甫煜闻言却是桃花眼蓦然放大,心里浮现了一个巨大的疑问,“太傅在楚清欢的营帐里干什么?”
皇甫殊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楚清欢的营帐里面遇见姬凤夜,他好像是在刻意等待自己似的,又好像只是在看着楚清欢罢了。
“三皇子动手倒是干净的很,能教导出这么个徒弟,本督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姬凤夜并不曾抬眸看皇甫殊,只是这话分明却又是对他说的。看着躺在行军床上昏厥着不省人事的楚清欢,皇甫殊皱了皱眉头。
“她的伤情很严重?”刘太医说的话并不足以为信,虽然那是宫中老资历的太医了,可是皇甫殊直觉刘太医在隐瞒什么。
“承蒙郡主所赐,没死,不知三皇子是来看清欢死了没有,还是来探听消息的?”
听闻“郡主”两字,皇甫殊脸上闪过一丝警惕,“千岁爷这是何意?”
姬凤夜闻言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皇甫殊面前看着皇甫殊笑了笑,“本督是何意,难道三皇子不明白吗?”
皇甫殊这才发现自己错了,适才姬凤夜坐在那行军床前仰视自己之时都不曾在气势上输了分毫,如今这般和自己相对而立,不过是淡淡几句话,却已经在气势上将自己牢牢压住了。
这等气势,好像帝王气魄,犹如父皇!
脑中骤然闪过这个念头,皇甫殊心中一冷,却是听见了一声轻咳声,是楚清欢醒了过来!
他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光亮,这一声轻咳声也救了他。
“怎么,渴了?”姬凤夜语气依旧淡淡,可是却是带着几分柔软,这个认知让皇甫殊心底里又是一惊。
难道姬凤夜真的对楚清欢动了情不成?
楚清欢却并不在乎姬凤夜的这几分冷淡,她嗓子干得很,几乎能冒烟了似的,只是……
“麻烦千岁爷给我端点水,我润一润嘴唇。”虽然明知道这样子是饮鸩止渴,可是她还是提出了建议。
刘太医离开营帐的时候曾经吩咐画眉和苏绾,“万不能给郡主水喝。”
姬凤夜从苏绾口中得知了这个嘱咐,虽然恼怒刘太医不能治好楚清欢,可是看到楚清欢如今这般憔悴狼狈模样却又是心里止不住的恼火。
恼火自己,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以致于让楚清欢身陷险境,若是当时自己在的话,定然不会让她受到这般折磨。
也恼火楚清欢,竟是让自己受到这般折磨,殊不知这伤在她身,可是她自己却也是被狠狠折磨了一番。
听到楚清欢只是要水润一润嘴唇,姬凤夜恨不得自己帮她来润一润嘴唇,只是目光却是看到楚清欢眼神落在皇甫殊身上,他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手指沾过了清水,轻轻落在了楚清欢干裂的已经起了干皮的唇瓣上。
楚清欢有瞬间的诧异,旋即却明白姬凤夜是在干什么。
就好像小狗跑到哪里都要撒一泡尿宣示自己的主权,姬凤夜这般举动无疑是在向皇甫殊宣告:眼前的女人是我的,你要动她,最好想清楚!
脑中浮现这个念头,楚清欢不由微微一笑,她若是拒绝了,只怕下一刻落在自己唇瓣上的就不是姬凤夜的手指,而会是他凉薄的唇了,这妖孽,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感觉到唇瓣上微微冰凉,楚清欢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好了,良久姬凤夜才收回了手指,意犹未尽一般笑了笑,“这般伺候人,本督还是第一次呢。”
这是准备回头向自己要债?楚清欢笑意有些僵硬,看着皇甫殊站在那里,几乎一张俊脸都变成了黑炭模样,心中却是不禁觉得好笑,怎么皇甫殊这模样竟好像是捉奸似的,只是自己并不是他的皇子妃,他又何必这般神色呢?
“回头清欢定然好好报答千岁爷恩情,只是我饿了,不知道千岁爷可否能为清欢寻些吃的?”
姬凤夜何等聪明,楚清欢知道自己不能饮水,难道还会不清楚自己也不能进食吗?这番说辞,不过是想要让自己离开罢了,也难得这丫头竟然还会顾及自己的颜面,就成全她是了。
“自然,那丫头可是欠了本督两个人情了。”回头,定是要好好算账才是!
趁火打劫!楚清欢几乎咬牙切齿要从牙缝中迸出这几个字,只是终究却还是忍住了。
营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皇甫殊只觉得这营帐里似乎有挥之不去的香味,那是属于姬凤夜的味道,即使他人不在了,却依旧还存在着这挥之不去的痕迹。
楚清欢并不开口,她在等待,在山洞里等待不过是一刻钟而已,可是却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今她虽然重伤在身,可是却还是有机会能为自己报仇雪恨的。
“抱歉,当时我不该离开你的。”皇甫殊缓缓开口,只是等了许久却不见楚清欢接话,他又继续道:“你放心,回头我定当保护你的安危,只是姬凤夜并非良臣,你和他纠缠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话楚清欢却是笑了,姬凤夜良臣与否与自己有何关系?他是良臣还是良人,难道还能由得你来点评?
“那还请三皇子赐教,谁才是我的良人?是大皇子,还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您呢?”
皇甫殊闻言一愣,他适才是换了一个字眼,却没想到楚清欢饶是重伤在身却依旧是这般机敏,不过这才是自己喜欢的人,否则凭什么能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自然是……”他忽然住口,看着楚清欢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只觉得自己就算是此时此刻将心掏出来给她看,她也是不屑一顾的,甚至会将自己的一颗心丢到地上。
“自然是谁呢?三皇子这般犹豫不决,难道是心中还没有定论不成?”倚在那引枕上,楚清欢仰着头,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
“齐大非偶,三皇子又想要权,又想要势,难道就不怕最后鸡飞蛋打,却是什么都捞不到手吗?”
皇甫殊闻言神色顿时一变,“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他觉得楚清欢这话似有所指似的,好像她已经洞穿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似的。
楚清欢闻言轻声一笑,她嗓子干的冒火,只是看到皇甫殊这般神色失常却是高兴的很。他不过是陈贵妃的养子而已,陈家如今并非是真心辅佐与他。所以他只能暗自筹谋。
鄞亲王虽然死了,可是他却还有几分威望,这便是皇甫无双能得到皇甫殊疼爱的原因,当然也不无可能皇甫殊喜欢上那种偷偷摸摸的奸情,在其中乐此不疲。
而楚思远却是当朝丞相,楚老太傅昔年的学生如今也是大周的肱骨之臣,能够娶了楚家嫡女,得到楚思远的支持,皇甫殊不但能得到势,更是得到了朝堂的认可。
也就是自己傻,真的以为是一道懿旨就能让皇太弟登基为帝,却不知皇甫殊早已经筹谋多时。
九州第一才子沈潜遗孀的支持,当朝丞相楚思远的得意女婿,又有兵部刘尚书这个泰山,皇甫殊早就为自己铺好了路,而她楚清欢注定是弃子的命,只是却从来被蒙蔽!
“我只是在劝三皇子罢了,贪多嚼不烂,若是三皇子真心喜欢我,不妨拿出些诚意来。”楚清欢淡淡笑着说道。
“什么诚意?”皇甫殊追问道,只是旋即却意识到,自己问这个问题却是毫无诚意的,他连忙又道:“你放心,回头我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话音落下,帐门被掀开了,却是苏绾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了来,“小姐,刘太医吩咐了,要奴婢看着您把这碗汤药喝完。”
只看一眼,楚清欢就知道这汤药里面放了多少黄连,只是这到底是刘太医的意思,还是姬凤夜那妖孽的意思?
皇甫殊出了去,只是听到营帐里楚清欢声音干涩道:“太苦了。”
苏绾却是笑了笑,“良药苦口利于病,小姐是清楚的。”
千岁爷此番真的是动了怒火的,在汤药里只是多放了些黄连已经是体恤的很了,若非是动了真情,怕是此时小姐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因为楚清欢遇袭,大周和大昭的围猎中断了一天后又继续开始,只是此番却没有女儿家能够参与其中了,对此万俟琳儿大为不满,只是被昭烈帝训斥了一番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营帐,将营帐里的瓶瓶罐罐摔了个稀巴烂。
万俟佑看到地上的凌乱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谁惹得咱们银月公主动怒了?”
因为伤口崩裂,万俟佑并未再度参与围猎,大昭这边以太子万俟庆为首,二皇子万俟离,三皇子万俟彦三人带领大昭儿郎和大周的皇子贵胄比试,其中姬凤夜也并未参与其中,理由则是保护两国君王安危。
万俟琳儿看到堂兄到来,顿时撒娇道:“佑哥哥,我想去围猎,可是父皇不许,好无聊呀,你不是告诉我说秋围很热闹吗?现在都闷死我了。”
躲开了万俟琳儿的拥抱,万俟佑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伤口,无奈地笑道:“好了,这次不用觉得无聊了,突厥来人了,你应该有对手了。”
万俟琳儿闻言先是一喜,旋即却是脸色一变,“突厥,他们来掺和什么?”
九州六国之中,突厥民风最是彪悍,马背上的民族曾经让中原腹地饱受折磨,也正是因为此,六百年前曾经统一了九州的大雍朝分崩离析,从此出现了九州混乱的局面。
直到后来大周和大昭纷纷建立,这经过了两百多年的建设,才有了如今的局势。
即使万俟琳儿不曾生活在那动荡的年代,可是却也是对突厥人恨之入骨的,当年大昭初立之际国力衰微,昭徽帝曾被突厥俘虏,后来更是惨死突厥,这成为大昭的国耻。
几乎每一个大昭子民都记得这么一段悲惨的历史,万俟琳儿到底是皇室中人,对突厥的憎恶自然是更为深了几分。
万俟佑轻轻扯了扯唇角,“突厥的新王登基,想要和大周、大昭联姻,你说他们来干什么?”
万俟琳儿愣了一下,“父皇绝对不会同意的!”大昭,从来不需要和亲的公主、郡主,他们才不像大周人,要委屈求全。
万俟琳儿这般反应尽数在万俟佑预料之中,他笑着摸了摸万俟琳儿的脑袋,“这是自然,皇上是不会同意的,只是突厥此番定是要娶走一位皇室贵女的,却不知到底是何人。”
虽然此番突厥颇是有诚意,可是突厥向来是马背上的民族,就算是大昭女儿家向来修习骑射却难以挨住这等彪悍民风,更别提大周的贵女了,只是不知道两国帝王却是什么想法。
万俟琳儿是一万个不乐意地出了营帐的,只是看到突厥人的时候,她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只恨不得啴其血肉一般。
“银月公主果然如传言一般高贵动人。”
“你们突厥人也是一如既往让人厌……”万俟琳儿一句话没说完,被万俟佑拦住了,“契骨王也是少年英雄,让人佩服不已。”
万俟琳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眼前的男子竟然是突厥的契骨王阿史那契骨?现任突厥王的弟弟?怎么长的竟是有几分大周人的模样,不像是地地道道的突厥人?
万俟佑带着她坐了过去,低声解释道:“契骨王的母亲是也门王的王后,大周朝的和亲公主,北宫公主。”
万俟琳儿顿时看向了宣武帝,大周公主,难道这次大周又要让一个公主前往突厥和亲不成?
“琳儿倒是精于骑射,只是她向来都是没规矩的,若是嫁到突厥,岂不是让突厥王城都乱七八糟的?回头突厥王找朕麻烦,朕可消受不起,这丫头,回头朕还是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就是了。”
昭烈帝一番话却是将突厥的和亲意图拒绝了,阿史那契骨却并不失望,毕竟大昭皇室向来小气,记挂着当年的昭徽之耻,自然是不会与突厥联姻的。
他此番之所以问却也不过是估计大昭颜面而已。他主要目的自然是和大周联姻,这才是突厥向来的传统。
“朕的女儿适龄的倒是有一个,只是芊儿和银月公主差不多的脾气,怕是难以担当和亲的重任,只怕是要契骨王和突厥王失望了。”
阿史那契骨闻言脸上露出微微的失望,他自然是知道宣武帝有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儿的,虽然是刁蛮了几分,不过到了突厥,再倔强的驴子也会乖巧,他只需要为王兄求得一位王后便是了,只是却没想到宣武帝竟是拒绝了。
这让阿史那契骨不由有些失望,他刚想要开口,却听到一人笑着道:“虽然平阳公主不能和亲,可是陛下,皇室里却也是有几位郡主的,如今正值花样年华,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姻缘?”
姬凤夜的骤然开口让宣武帝微微一愣,旋即却是笑了起来,“凤夜说的倒也是不错。”
宣武帝承继皇位是兄终弟及,他本身行九,几位兄长当年在皇位争夺之中纷纷被贬身死,唯独他年幼,和先天有疾不良于行的鄞亲王幸免于难。
如今大周的郡主却委实不多,鄞亲王的遗孤皇甫无双算是地地道道的皇室郡主,其余的却也只有定国公萧远山的独女玉华郡主萧月如,还有丞相府的清欢郡主楚清欢!
宣武帝显然也是想到了几人,最后却是看向了姬凤夜道:“无双和清欢都是难得的好女儿家,若是为一国之后倒也是比芊儿合适的多,凤夜觉得谁更合适些?”
一旁宣武帝下首的柳皇后闻言却是眉眼一皱,看向姬凤夜,她自然希望姬凤夜说出的那人是楚清欢,这样子镜儿也不必为那女人而和自己隔阂了,可是她却忽然想到当初在掖庭,姬凤夜为楚清欢按摩玉足的场景,顿时心中有些不安。
“陛下这么一说倒像是臣在选妃,而不是突厥王在挑选王后了,这个主,臣可是做不了的。”姬凤夜风轻云淡,却是将问题最终抛给了阿史那契骨。
阿史那契骨略微知道姬凤夜的大名,只看到那张脸就已经认出了其人,“八千岁的美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母亲常教导本王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兄想要从大周迎娶王后,自然是听从宣武陛下的安排,何况陛下也算是王兄和本王的娘舅,自然会对王兄的婚事更为上心,不知八千岁认为本王说的对与不对?”
好一张利嘴!
在场众人谁也没想到阿史那契骨竟然如此能说会道,姬凤夜闻言却是丹凤眼微微一眯,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契骨王说的是,只是突厥王此番却也是造次了,大周素来有长嫂如母的说法,兄长向来都是弟弟们的楷模,只是此番契骨王为突厥王挑选王后,似乎乱了长幼有序的规矩?”
不待阿史那契骨说话,姬凤夜又是道:“还是突厥向来是茹毛饮血,并不知晓规矩两字该如何书写呢?”
“说得好!”万俟琳儿听到这一番话,几乎要给姬凤夜鼓掌了,尤其是看到阿史那契骨那表情,更是心中愉悦,对姬凤夜也不由刮目相看。
阿史那契骨没想到明明是这大周的八千岁之前给自己提示的,如今却又是用话堵自己的嘴,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刚要开口,却听到号角声响起。
“是太子哥哥他们回来了,父皇,我们去看看太子哥哥的战果吧?”
万俟琳儿显然是有意撇开和亲这个话题的,昭烈帝闻言却是点了点头,“也好,等了那么久,总算是回来了,不过此番佑儿不能上场,真是遗憾。”
宣武帝笑了一笑,“齐王少年英才,总是有机会的,看看朕的儿子们给朕猎来了什么稀罕物。”
显然,两国帝王也选择性的忘记了王后人选挑选之事,阿史那契骨有些着急,刚想要追上宣武帝他们却是被姬凤夜拦住了去路。
“契骨王难道不知,大周还有一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从长计议,还请契骨王稍安勿躁才是。”
阿史那契骨没想到自己竟是轻而易举就被人抓住了手腕,他心中微微一愣,刚想要反手挣脱,却见姬凤夜却是松了手,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离开了。
王帐内突厥契骨王代表突厥王阿史那沙运向大周求亲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围猎归来的众人耳中,大昭太子闻言不过撇了撇嘴角,相比而言倒是大周的几位皇子和世家子弟脸色变化明显了几分。
“你是说父皇有意在无双和清欢两人中挑选一人前去和亲?”
皇甫镜良久才吐出这一句话,看着与昭烈帝执手走向自己这边的父皇,他恨不得当即跪倒在宣武帝面前,请宣武帝收回旨意。
一旁皇甫殊和皇甫煜听到这话也是神色蓦然一变,两人目光却都是看向了楚清欢的营帐。营帐前,是画眉正在熬药,楚锦芙陪在那里,很是小心地照看着火候。
“怎么可以这样?”皇甫镜几乎语无伦次,刚想要上前去劝说宣武帝收回成命,却是被人拉住了胳膊,“殿下若不想要她死还是尽快打消了念头的好。”
皇甫镜回头望去,却见南宫默言一脸凝重,显然也是惊讶于这个消息。
“大皇兄,南宫世子,你们猎了好多猎物,这只山鸡送给我好吗?”皇甫云芊对突厥人也没有什么好感,又有意避着万俟琳儿,这一天基本上都在营帐里和南宫语嫣下棋玩了,一听到号角声响起就立马冲了出来,却是一点也不知道突厥求亲之事。
皇甫云芊目光炯炯却是望着南宫默言,显然是想要他的那只山鸡。
“承蒙公主殿下不嫌弃。”南宫默言并未曾拒绝,只是脸上却也不曾露出什么表情,皇甫云芊却好似拿到了宝贝似的抱着那山鸡离开了,显然是打算供养着,而并非祭自己的五脏庙。
“三哥,你们回来了?”皇甫无双眼神中带着几分哀怨,看着皇甫殊的目光恨不得黏住一般,好像溺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
“双儿怎么这副表情,难道是不舒服?”
五皇子皇甫华忽然开口,皇甫无双惊诧皇甫华的举动,却还是接过了他的话茬子,“可能是等得太久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过会儿再过来。”
“三哥,我看无双的神色不太好,你们向来兄妹情深,不如你去看看她?”皇甫华再度开口,却是一副关心模样,皇甫殊闻言心中闪过一丝诧异,最终却是点了点头,“也好。”
皇甫无双愣愣的坐在那里,营帐里的宫人都已经被挥退了,皇甫殊进来的时候只见她脸颊上挂着泪水,胸前的衣襟都湿透了,显然是哭了许久。
看到皇甫殊进来,皇甫无双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带着几分勉强的微笑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皇甫殊皱了皱眉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到突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看着眼前的人,脑中想象出的却是楚清欢梨花带雨的站在自己面前,苦求自己救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呢?
皇甫无双闻言连忙点头,“我不担心,只是三哥,我怕这样会让皇伯父为难的,万一皇伯父非要我下嫁突厥的话,我……我宁愿死!”
她语气一变,却是十分的坚持,这让皇甫殊眉头几乎拧到了一块,无双这是在要挟自己吗?
“你放心,我会劝服父皇的。”
他转身要离开,只是却是被皇甫无双忽然间从背后抱住了,“三哥,我知道你现在不怎么喜欢双儿了,可是楚清欢对你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呀!”
她头倚在皇甫殊背上,却并未看到,自己提及楚清欢的刹那间,皇甫殊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那是混杂着恼火和被揭穿了事实的恼羞成怒。
轻轻松开了皇甫无双的双手,皇甫殊薄唇印在了她的额头上,“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低声承诺,只是却不料皇甫无双却是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几乎将整个人都吊在了他身上,仰起头吻住了他的薄唇。
“双儿你……”声音从唇齿间溢了出来,皇甫无双却是丁香颗轻轻敲动了皇甫殊的牙关,流连在他唇齿之间,眼中带着坚决的神色。
“无双姐姐,你好点了没……啊,你们在干什么!”皇甫云芊死命的掐住了山鸡的脖子,引得山鸡顿时发出一声声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