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不寻常。”云浅月提点她道。
赵可菡又仔细去想,片刻后,忽然道:“是玲儿!”
“玲儿?”云浅月看着她。
“是玲儿!就是她,我自己只是觉得不适,但为了不让天煜担心,便没对外说。自然不会说给四皇子府的人,只有她,一直跟随我的贴身婢女,她知道。”赵可菡白着脸道。
云浅月点点头,打开窗子,对外面喊道:“哪个是玲儿?”
院中无人应声。
夜天煜似乎也听见了刚刚赵可菡的说话,沉着脸对外面的人询问,“哪个是玲儿?”
众人依然无人应声。
“都哑巴了吗?”夜天煜怒喝了一声。
“回殿下,玲儿没来……”终于一人开口。
“在哪里?去找!”夜天煜怒道。
有几个人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向外走去。
夜天煜转身回了房间,对赵可菡道:“你来府中那日我就对你说,不要这个婢女,但你念在她从小一直跟着你,说对你一心,不会背叛你的,如今到好,错就是出在了她的身上!”
赵可菡抿着唇不语。
夜天煜看着赵可菡的样子,也不忍心责怪,走到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我这里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无数次试探才留下的。我自小就防着二哥迫害,后来防来防去,我们成了一伙的人。如今又共同来防别人。你既然嫁给了我,以后像是今日这种事情,不会少了。你这回长了教训,以后再不可心软了。”
“嗯!”赵可菡红着眼圈点点头。
夜天煜松开她的手,对外面喊,“药怎么还没煎好?来人,去问问!”
“是!”外面一人立即应声去了。
不多时,早先拿着药方去煎药的那个人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夜天煜看了一眼,对他道:“去拿给景世子看看!”
那人立即端着碗来到容景面前。
容景看了那药碗中的汤药一眼,缓缓点头,“给四皇子侧妃服下吧!”
那人端着药碗递给夜天煜,夜天煜舀了汤药一口一口地喂赵可菡,屋中弥漫着汤药味和血腥味,让好好的洞房花烛的喜房,一片灰沉沉的压抑。
云浅月转开头,重新看向窗外,只见几个人抬着一个婢女打扮的人走来,那婢女无声无息,显然是死了。她眯了眯眼睛,料定就是这种结果,收回视线看向夜天煜。
夜天煜抬头,顺着门口的珠帘,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形,脸色蓦地一沉。
“玲儿死了?”赵可菡也看向门外。
“你先喝药,喝完药休息!其它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夜天煜收回视线,继续给赵可菡喂药。
赵可菡点点头,配合着夜天煜张口,将汤药一口口咽下。
一碗汤药见底,夜天煜拿着空碗站起身,从外面喊进来两个人侍候赵可菡清洗血迹换衣。之后看了容景和云浅月一眼,抬步出了房门。
容景随夜天煜身后,也缓步走了出去。
云浅月来到床前,对赵可菡轻声道:“赵姐姐,没什么大不了的,孩子你们以后还会有。你要好好养好身体。”
“嗯,谢谢妹妹!”赵可菡红着眼圈点头。
云浅月不再多言,也转身出了房门。
院中,玲儿躺在地上,从面相上看已经死去了多时,夜天煜吩咐人查这几日和玲儿接触的人,之后又将院中跪着的所有人挨个排查了一遍,才挥退了众人。回头看了一眼请容景进来没离开的容枫,以及早先来了之后又退出房站在外面的夜轻染,最后看向容景和云浅月。
“出了这样的事情,宴席撤了吧!”云浅月道。
“不,继续摆宴!”夜天煜摇摇头,“月妹妹,你去前面帮我招呼客人吧!”
云浅月看着夜天煜,见他眼底有清楚的血丝,她点点头,想着今日她真是被他利用到底了。伸手拉上容景,招呼上容枫和夜轻染,“走,去招呼客人!”
容景没有异议,跟上云浅月的脚步。
夜轻染看了夜天煜一眼,伸手拍拍他肩膀,没说话,也跟上二人。
容枫来到夜天煜面前,对他道:“四皇子,你如今该进房间陪着你的侧妃!”
夜天煜看了容枫一眼,点点头,容枫不再说话,抬步跟上云浅月三人。三人出了院子,夜天煜松开手,手心一片鲜红,须臾,他闭了闭眼,转身进了屋。
出了夜天煜寝殿的院落,正碰到夜天倾迎面急急赶来,他见到四人一愣,对云浅月急急问道:“月妹妹,情形如何了?”
云浅月想起刚刚没见到夜天倾,如今大约是得到消息急急赶来,什么样的事情让他重要到没来四皇子的喜宴?她收敛心思,对他道:“赵姐姐中了南疆的噬魂术,孩子没了,大人保住了!”
夜天倾闻言面色一松,“大人保住了就好!否则四弟受得打击定然不小。”
云浅月沉默,想着赵可菡虽然保住了,但夜天煜受得打击同样不小。
“你们都出来了,我也不必进去了!”夜天倾向院中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容景、容枫、夜轻染道。
“他说宴席继续进行,抓了我招呼客人,如今你来了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云浅月毫不含糊地将事情都推给夜天倾。
夜天倾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有些疲惫,想起昨日赵可菡就住进了云王府,她大约忙了一日,今日一大早她就陪着送亲迎亲,定然很累,便痛快地点头,“好!”
“那我就先回府了!”云浅月见夜天倾答应,便不再逗留,回头问容景,“你是在这里吃酒,还是与我一同回去?”
“与你一同回去吧!”容景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拉上容景就走。
“小丫头!”夜轻染忽然喊住云浅月。
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夜轻染。
夜轻染看着云浅月似乎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忽然又住口,对她摆摆手,“没事!”
云浅月见他不说,也不再询问,转过身向前走去。
路过前厅,见皇后座位上已经无人,看来耽搁这么长时间已经回宫了。她忽然懒得再走,将身子靠在容景身上,对他道:“你抱我回府!”
容景接过她的身子,足尖轻点,带着她顷刻间离开了四皇子府。
深秋的风透着丝清冷之意,云浅月单薄的衣衫不足以抵抗这种清寒,她身子不适地轻颤了一下,容景手臂收紧,用宽大的衣袖将她裹进怀里,低声道:“该加衣服了!”
“嗯!”云浅月没什么力气地应了一声。
“心里不舒服?”容景低声询问。
“嗯!”云浅月又应了一声。
容景看着她的脸,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了一片暗影。他温声道:“今日出现这样的事情很正常,夜天倾的子嗣都没留下,夜天煜的子嗣又怎么会留下?”
云浅月沉默。
“这就是天家!一日新主未定,一日不得安宁。”容景声音听不出情绪,“或许新主定了,这江山也未必安宁。”
云浅月抬眼看天,忽然道:“夜天煜和夜天倾这回该反了吧?”
容景眸光闪了闪,并未答话。
云浅月也不再说话,从天空收回视线,闭上眼睛道:“这秋真是深了,天也真是寒了!你说得对,的确是该加衣了。”
二人说话间回到云王府,容景飘身落在浅月阁,抱着云浅月向屋中走去。
“景世子,小姐怎么了?”凌莲和伊雪见容景抱着云浅月回来,云浅月闭着眼睛,二人一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急询问。
“没事,她就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你们不必理会!”容景看了二人一眼道。
二人闻言松了一口气,不再询问。
回到房间,容景将云浅月放在床上,他坐在床前看着她,并不说话。
云浅月闭着眼睛片刻,睁开眼睛,对容景道:“老皇帝这是在逼他们反。你说夜天倾和夜天煜会不会死?”
容景凝视云浅月的眼睛,“你想要他们死,还是不想要他们死?”
“这取决于我吗?”云浅月挑眉。
“在特定的情形下,是取决于你的!”容景点头。
云浅月再次沉默,容景看着她,过片刻,她低声道:“我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若是可以的话,我不喜欢他们死。但他们反的话,我想我不会帮他们的。”
容景扬眉,“为何?”
云浅月深深地看了容景一眼,垂下眼睫道:“因为你不想我帮他们。”
容景轻笑,伸手点了点云浅月的鼻尖,“云浅月,你的心思一直都是这么剔透!叫我如何不爱你?”
“你是因为我的心思剔透才爱我?”云浅月斜睨着容景。
容景笑着摇头,俯下身,低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云浅月的唇上,轻轻允吻。云浅月轻启朱唇迎合着他,唇齿间溢满芳香。
这一日,四皇子府大喜变成大悲,但宾客未散,照样将大婚之礼做了个有头有尾。
这一日,四皇子侧妃赵可菡由新嫁娘转眼变成了养病房中的贵妇。
这一日,老皇帝下了一道圣旨,五湖四海赌坊从即日起查封,再不准开启。五湖四海赌坊所有人发配充军北疆苦寒之地,再不准踏入京中一步。
这一日,凤凰关传出消息,东海的洛瑶公主现身凤凰关,陪伴睿太子一起修整凤凰关。
……
这一日发生了无数的事情,但令人惊心的还是四皇子府那一场天大排场的大婚,以及新娘中了南疆禁术滑胎的大事儿。
第二日,秋高气爽,艳阳高照。
云浅月清早就收到了西延玥的书信。书信上并无什么事情,只是说了一些他在西延的概况,以及询问了一下云浅月这边的情形,最后表达了一下他的思念。但字字温情,句句心暖,让云浅月因为昨日赵可菡滑胎之事沉暗的心情舒散了几分。
刚看完信,凌莲便来禀告,说冷邵卓来了。云浅月拿着信看向窗外,果然见冷邵卓走了进来。较之数日前因为三公子西延玥之事的晦暗一改,如今的他又长了几分沉稳内敛。老皇帝下旨将五湖四海关闭了,对于孝亲王府是一大损失。她暗暗想着冷邵卓来找她的目的,
不多时,珠帘挑起,冷邵卓从外面进了房间。
云浅月转回头,对他一笑,“没用早膳就过来找我了吧?”
“我想着过来和你一起吃早膳,不知道你会不会赏脸给我一顿饭吃。”冷邵卓笑了笑。
“凌莲,将早膳端上来!两幅碗筷!”云浅月对外面喊了一声。
“是,小姐!”凌莲在外面应声。
云浅月笑看着冷邵卓,坐在了桌前,对他笑问:“这样可以了吧?”
“嗯!可以了!”冷邵卓也不客气,坐在了桌子上。见云浅月手里拿着信,他微微一凝神,眸光闪过一丝什么。
“是西延玥来的信,你要不要看?”云浅月将信递给他。
冷邵卓看着递向他的信,他微微露出讶异地看着云浅月,“我能看吗?”
“那有什么!你想看就看看!”云浅月将信扔给他。
冷邵卓犹豫了一下,将信纸打开,低头读了一遍,面色露出微笑,将信纸合上,又还给云浅月道:“我知道他过得挺好,我就放心了,他虽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是我一直将他当做我的弟弟的。以后也是!”
云浅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凌莲端来饭菜,冷邵卓和云浅月同时拿起筷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饭后,云浅月询问冷邵卓,“说吧!找我来做什么?是不是想要回你爹的那个命根子赌坊?”
冷邵卓摇摇头,笑道:“我说我就是想来找你吃一顿饭,你信不信?”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
冷邵卓有趣地看着她眼皮翻起又落下,片刻后,收了笑意压低声音道:“我是来告诉你,我昨日看到秦玉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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