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地浮起了一二青筋。
“你受委屈了。”即墨难终于哽咽开口,拥住陶织沫,轻轻抚着她的秀发。
“不委屈。”陶织沫将头依在他胸前,又忽然抬起头,“当年我不是给了你一封信,你没明白信上的意思么?”
“我看明白了,四子真龙为天意,莫随岳重枉失命!”如此浅显的藏头诗,他一眼便看穿,岳重正是太子的字。如此大逆不道的信,他看完便当场烧了,只是多少留了个心眼,后面一直在审时度势。
“我考虑了许久,事隔了一年才将此事告知父亲,可是父亲和祖父他们都……”他摇了摇头,“后来太子落马,父亲和祖父才意识到,可是为时以晚!父亲冒死将我送出来,让我去找幽州刺史宫南……也就是现在的雍王。”
“找阿……找他作什么?”陶织沫吃了一惊。
“祖父说,此人非一般人,深得四皇……皇上信赖,传闻也是说他明辩忠奸。而且他封王后便请辞了幽州刺史之位,皇上如今已封他为大理寺卿。如此一来,我们即墨家之案正好转至雍王手中。我去找他,说不定他能……”
“不!”陶织沫突然叫道,“不能找他!”
“这是为何?”阿难不解,为何她突然这么反常?
为何?陶织沫也不知道为何。她只是隐约觉得,南宫辞现在变得十分危险。此世的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竟能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内,便使四皇子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
因着南宫辞的关系,她与四皇子之间也算相熟。四皇子自小禀性宽厚仁慈,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优柔寡断,凭他之力是不可能夺得帝位的。若说今世的局势是因她的重生才会有了变化,可是她重生后一直是隐姓埋名,唯一能想到的因由便是当年在山神庙对南宫辞说出的那番话,南宫辞让她的“梦”成真了,他做到了。
见她面色隐忍,即墨难忍不住低问道:“我听说这雍王,便是当年的少将军。若我没记错,这少将军,在年幼时与你……”
当时少将军宠右相府的六小姐,可是京中无人不知的,整天骑着他的白龙驹往相府跑,一路招摇过市。他也曾远远遥望过,马上的翩翩少年风流卓越,不知俘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可他却独独钟情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他……阿难,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他与我,也不过是陌路人了。”陶织沫低落道。
“你们……当年我也曾听闻,他被你逐出府外……”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市井中皆在骂那相府六小姐忘恩负义,各种污言秽语,难以入耳。
陶织沫神黯然伤,“我与他,阴差阳错。阿难,你说我去找他好不好?可是,我不确定,他是否会放过你们……”
“你说的什么话?”即墨难不明白,“你若心中有他,那便去找他再续前缘。你若是心中无他,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当年之事,想必当中定有曲折。若他能明,你便与他同修归好,又何必在意他人眼光。若他不明,你这般去找他,只怕……也是自取耻辱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陶织沫几欲落泪,连他一个旁人,都知当年之事有曲折,为何他却不能理解?难道真是情深遮目么。
阿难顿了顿,又道:“其实,主要还是看他心中是否有你。”
“我、我怎会不知,他心中定然是有我的。”陶织沫轻叹了一口气,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你放心,他一定会放过你们的,我保证。”
“你这是要?”
“我要去找他。”陶织沫认真道,“他爱我,若我去求他,他一定会放过你们的。阿难,你要相信我,他一直都很疼我的。”陶织沫抓起他的手,像是给他信心,也像是给自己鼓励。
屋梁上的黑衣人终于忍不住起了身,无声地从屋顶的天窗跃了出去。
沫沫,你究竟是哪来的这般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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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他还爱你?”即墨难轻声问。
“嗯,他爱我之切,就如同我爱他之深。”陶织沫说着,眼泪却也同时落了下来。爱,她有多久未提起这个字了,她有多久没这般真切地面对自己的心了,又忍不住连连点头,“我们很爱彼此,很爱很爱。”可是,这爱太痛了。她的泪,突然停不下来了。
“莫委屈了自己,那就去找他吧。不必为我,为你自己。”他轻拥她入怀。(.. )</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