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再也笑不出来,哭丧着脸道,“月妹妹,姐姐也未出过国门,上一次去蓟阳城是平生以来第一次出国。”她说的是古代,在现代她曾经在美国做过交换生。
拓跋月赶忙收回嘲讽的表情,“姐姐……月儿不是那个意思,月儿不是在说姐姐……”
涟漪叹了口气,伸手轻拍拓跋月的头,“知道,知道月妹妹没有恶意,乖,别说了,我们快到岳望县城楼门下了。”
鞭炮声再一次轰鸣,锣鼓敲打得响亮,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知府带队,县令、乡绅排成一列不畏寒风穿着新衣站在城外。
“下官东宁城知府吴长安,携岳望县县令周里康及岳望县乡绅供应金玉公主大驾、涟漪郡主大驾,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停下,还未等涟漪等人下车,便听到车外的高喊,紧接着人群纷纷下跪,如同大海退潮一般。
车内,涟漪和初萤对视一笑,“吴长安?原来当了知府了。”
车夫放下车凳,车内三位尊贵女子逐一下了马车。
两年前,苏涟漪拿捏着吴长安的喜好,施计让其成为苏家酒谱的代言人。而两年后,吴长安对苏涟漪跪地磕头恭敬遵从,世事难料,往事如风。
一番礼节之后,苏涟漪与夏初萤上前,吴长安赶忙迎了过来。
“金玉公主、涟漪郡主,下官再见二位,真是……激动、感动!”说着,吴长安真抹了泪。当然,不算什么交情,只是因为有了这两个姑奶奶,他才能升官,家中到现在还供奉着二位的名牌呢。
苏涟漪对吴长安态度很好,毕竟当初无论因为什么,吴长安对她很是照顾,“两年不见,吴大人竟胖了许多。”开玩笑道。
吴长安赶忙道,“郡主教训的是、教训的是!下官即刻开始减肥。”
初萤被逗笑了,“不用减,若身形太过瘦小哪来官威?别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鸾国俸禄不足,不足以糊口呢。”
吴长安吓了一跳,“公主教训的是、教训的是!下官即刻开始增肥!”心中暗暗叫苦,平日里迎接其他官员说点场面话就好,但这两位姑奶奶不按套路出牌,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涟漪却不认同,“不行,体型过胖会加重心脏负担,对肝脏也无利,不能再胖了!”从医生的角度对其告诫。
“是!是!不增肥!也不减肥!”吴长安点头如捣蒜。
两人被吴长安的样子逗得掩嘴乐了起来。
涟漪一抬眼,看到了李老爷李福安,既李玉棠的父亲。其依旧那般清瘦,精神抖擞,看起来身体保护得很好,风湿性心脏病并未复发。
涟漪笑着对李福安点了下头,算是问候,而李福安也赶忙为其鞠躬回礼。
捉弄吴长安够了,初萤便也不刁难他,“不用这般拘束了,这一次本宫与涟漪郡主归来并非公事,而是办一些私事,加之我们也算老熟人了,便随意一些。”
吴长安赶忙道,“是,是,随意一些,随意一些。”
在知府吴长安的亲自护送下,三名尊贵女子又重新上了马车,衙役开道,那浩浩荡荡的公主车队入了城门,向城内而去。
岳望县也有个苏府,当初涟漪买下、初萤打理,自从众人搬走,这府邸便由涟漪的父亲苏峰和大哥苏皓居住。自从休了蒋氏,苏皓便一直未娶妻,也许因对隐婚的失望与阴影、也许是确实忙于生意。苏皓经营苏家酒厂生意,虽不如涟漪的生意那般红火,也不如当初涟漪执掌时的增势,却也并未衰败,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稳扎稳打地慢慢扩大。
苏峰也不似当初那般横行,也许是当初苏涟漪用徐桂花对其鞭打教育,更也许是在自家生意上帮忙,苏峰改邪归正,竟还有了一些员外老爷的气质。
总的来说,苏家红红火火,引人艳羡。
“这便是我家,家中简陋,还望月妹妹莫嫌。”因为回家了,苏涟漪心情大好。
拓跋月摇头,“不会不会,怎么会嫌弃?涟漪姐姐家就是我家,一点不嫌弃。”
初萤冷哼一声,心中暗骂——不要脸。
涟漪开玩笑道,“放心,我会给小月儿安排个最会梳头发的丫鬟,哪怕是府上没有,我便是命人去伢子那买也得买到!”
拓跋月急了,“涟漪姐姐你取笑人家,人家正努力学梳髻呢,涟漪姐姐不许取笑人家!”撅着嘴,自己也忍不住笑。心中暗暗惊讶,明明是取笑一般的开玩笑,为何听在她耳中却是宠溺?搞得她越来越喜欢涟漪姐姐了。
鸾国传统,先有孝后又忠,所以苏峰并未出城迎接而是在府内等待。
在管家和丫鬟的迎接下,几人入了苏府大门。
苏峰站在门内,见到几人,便准备磕头,“老朽见过金玉公主、涟漪郡主。”还没等跪下,便被快步而来的夏初萤拉了住。
“苏老爹休要行此大礼,从前在苏家村,本宫也受到过老爹不少照顾。”
“公主言重,老朽惭愧。”苏峰道。遥记当年,以苏涟漪带队,带着苏白等人跑到金玉公主家中抢东西,将好好的房子砸个稀巴烂,谁能想到,最后两人竟成了好姐妹,真是……世事难料啊!
“爹,给您介绍下,这位是轩国公主月公主,此番是女儿邀请其来游玩做客。”涟漪为苏峰介绍拓跋月。
苏峰不敢怠慢,赶忙见礼,又要下跪。“老朽见过……”
拓跋月一把拉住苏峰,声音如银铃般清脆。“老爹不要多礼,我是涟漪姐姐的妹妹,老爹也将我看做女儿好了。”
苏峰哪敢?皇帝老儿敢收百姓的闺女当闺女,百姓可不敢收皇帝老儿的女儿当女儿,其他国的公主也不行!
“可笑,人家认识你是谁啊,就开始攀亲戚,就不怕人家嫌弃你?”夏初萤忍不住道。
苏峰吓坏了,苏府官员吓坏了,周围无论公主车队下人还是苏府吓人都吓坏了,这……这两位公主怎么……这般不对盘?
苏涟漪只觉得额头上那平息还不到一刻钟的青筋再一次爆起,头疼。“爹,别在意这些细节了,屋外冷,我们赶紧进屋吧。”说着,不由分手,一手拽着夏初萤,一手拽着拓跋月赶忙进了厅堂,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人!
厅堂内,苏峰死活不肯坐在主位上,而夏初萤与苏涟漪也不肯,于是那两个主位空空,倒是下面的客位坐满了人。
“爹,大哥和苏白呢?”涟漪问。
“哦,今日是钱老板大婚,苏皓赴喜宴,估计明日才回。苏白那小子考入书院了,还不到休息日,自然未归。”苏峰道,末尾又加了句,“涟漪你这孩子也是,回来前为何不派人通知下,我也将苏皓和苏白留下。”
丫鬟上前,送上茶点瓜果。
涟漪亲手将瓜果分到初萤与拓跋月跟前,两个小姑奶奶都不敢怠慢,而后才道,“因这决定确定的仓促,爹也别怪我了。倒是钱老板……哪个钱老板?”
苏峰笑道,“你怎么把他给忘了,钱汇啊。”
苏涟漪恍然大悟,“哦,钱汇啊!要不说,我还真忘了他呢,许久不见,也不知他可好。这家伙竟大婚,怎么不给我传个信,我也去随个份子。”钱汇可以说是苏涟漪经商道路上的里程碑之一,正是钱汇帮忙她打开了外地市场、成为她第一个代理商,最终打败了李玉棠的胜酒,而令苏家酒厂真正存活下来。
苏峰道,“应该是传了,但你不是在那东边吗?放心,此番皓儿前去,也带了你的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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