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不好,有一群人冲了过来。”司马秋白慌张地跑上楼来,面色苍白。“那群人拿着刀剑,看样子绝非善类。”
项叶弘苦笑了下,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那群操着武器的人,“飞峋你也看见了,叶弘书院已不是从前的叶弘书院了,这世上也再没有叶弘书院了。”说着,刚刚兴奋的眼神又暗淡的下去。
云飞峋眯眼,“项老您放心,叶弘书院一直都在,永远都在。”说着,便纵身跑下楼梯。
司马秋白赶忙跟上,“师公等等,师公您别冲动,我知道师公您好本领,但好虎架不住群狼啊!下面少说也百号人,快上楼我们从长计议吧!”
“既然你叫我师公,今日便教教你,好虎如何斗群狼。”云飞峋丢下一句话,人已冲出了小楼,在小楼门前站定,冷眼凝视面前一群操着武器之人。
“师公……”司马秋白艰难咽了口口水,他这个书生哪经历过这种阵势?“我……我们去报官?”
“不用。”云飞峋道,而后伸出右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从四面八方出来八人。即便是白天,那八人也是身着黑衣,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一般。这八人不是别人,正云飞峋留在身边的影魂卫。
“啊!他们又是谁?”司马秋白惊叫。
“你们来叶弘书院,所为何事?”飞峋并非理会司马秋白,而是问面前这一众人。只见这群人身材健硕魁梧,杀气腾腾,这杀气岂是普通人可有?而是经历过杀戮与战场之人才有。
为首那人道,“这句话该问你才是,你们是从哪来的,多管闲事。”
云飞峋仰头哈哈大笑,“多管闲事?我们鸾国之人管鸾国之事算是多管闲事?那由你们北秦人来管,就不算是多管闲事了?”
为首那人大惊,没想到云飞峋竟能说出他们的身份,“胡说八道!来人,捉住这个人。”眼前这名黑衣男子为何知晓他们是北秦人?定要捉住送回去严加拷问。
“杀了这些人。”与对方不同,云飞峋丝毫不想与其继续打交道,只想将鸾国土地上所有不怀好意的外国人逐一杀掉,一个不留。
司马秋白傻了,“师公,您在说什么?您没搞错吧?”先不说杀人对不对的问题,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杀人已经不算什么了。问题是,对面快百来号人,这边算上他,也就十个人,怎么杀?再说……他真的不会杀人!
云飞峋微微回头,“你现在回二楼去,保护项老。”
司马秋白怎么会不明白云飞峋是委婉地让他避难,顿时一张小白脸羞得通红。同样是七尺男儿,看看人家,再看看他。最后司马秋白一咬牙,“我……我也留下!”
飞峋撇了他一眼,“别留下添乱了,若不听话,我便做主让涟漪逐你出师门,说到做到。”
虽然打交道短短几日,但司马秋白却知道,云飞峋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云飞峋说逐他出师门,就一定会逐。“别别别!师公我错了还不行?师公你说什么,我都就听什么,师公我这就上楼去,师公你一定要小心,师公你别冲动记得师父还在等着你,师公……”
“你还没墨迹够?”这么一个严肃血腥的场合,竟被无厘头的三元御史搞得哭笑不得,云飞峋真的纳闷,司马秋白这么单纯白痴是怎么当上御史,又是为何被皇上重视。
当司马秋白进了小楼,云飞峋一眯眼,“兄弟们,开始吧。”杀戮的开启,竟是如此平静。
八人抽出细长的剑,那剑上有倒齿,扎入人体内再拔出极为不易,需要持剑之人过人臂力,但同时,其杀伤性也是极强,若扎入腹部,几乎不可能生还。
对面为首之人看见这武器后大吃一惊,“上!这九个人一个不留都杀光!”心中却祈祷,千万不要是鸾国传说中的那一队人马。
可惜,影魂卫正是那人最不想碰到的那些人。
九抹黑色身影如箭一般穿入人群,那哪是交战?分明是屠杀!只见九人仿佛浑身在长眼,刀林剑雨却不能伤他们半下,反倒是手中的细剑挥舞,竟扬起了鲜红的血雾一般。
司马秋白和项老趴在窗户上,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杀戮,两人久久未能说话。
“司马御史,”项叶弘已从云飞峋口中得知了司马秋白的身份,虽然叫了其名字,但双眼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的一幕,“飞峋真的只是普通武官,而非杀手刺客之类的?”
司马秋白小事糊涂大事明白,当看到那八人出现时,心中已有了嘀咕,如今冷静下来,却被京城中流传的一个传说惊呆。那传说便是——当今皇上有一支隐形势力无人能挡,那支势力也在皇子夺嫡之役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是!”司马秋白一口咬定,“在下与师公同朝为官,敢保证,师公是皇上钦封的骠骑将军,不是杀手、也不是刺客!”他怕,项叶弘会将师公之事说出去。
项老收回了视线,坐回了椅子上,带着淡笑看着司马秋白,“司马御史说得对,飞峋是武官,而非杀手、刺客。”那笑,意味深长,让人难以捉摸。
司马秋白提心吊胆,便不再说话。
一盏茶的功夫,楼下在杀戮,但楼上的项叶弘还真的煮了杯茶,邀司马秋白同来一边饮茶,一边聊些学问。
楼梯有脚步声,浴血的云飞峋缓步上来,呼吸绵长、面色平静,好像刚刚什么都未发生一般。他脸上、手上的血迹都已擦拭干净,即便是黑色衣着很难看清血污,但浑身散发的血腥味却让人难以忽视。
“回来了?”放下茶杯,项老心情大好,笑呵呵的,就连精神头也比刚刚好了许多。
云飞峋点了下头,“从前我父亲未保护的,如今我来保护!这是我们云家欠下的。”他不是冲动的人,但当看到项老一次次绝望的眼神,却怎么也不忍心。
如果说,之前项叶弘对云飞峋等人信任,那是对其人本身的信任,出于主观,但是今日,他真的相信,是对其实力的佩服。
“飞峋,刚刚你说过涟漪郡主如今还潜伏在奉一教对吗?”项叶弘道。
“是。”云飞峋答。
项叶弘眯着眼,若有所思,微笑着缓缓点头,“奉一教虽用强硬手段逼迫百姓信奉,但却定会有一部分人真被其蛊惑。如何让其真正脱离奉一教的精神钳制,也是一难点。”
云飞峋笑道,“既然项老如此说了,便一定有方法,还请项老赐教。”
项叶弘笑着摇头,“赐教谈不上,但这几年来闲来无事,老夫也钻研了奉一教的教义,针对这些教义写了不少反驳的文章。待推翻奉一教那一日到来,若真有人执迷不悟,便将他们绑来吧。叶弘书院如今空着也是空着,教室、宿舍众多,正好也能派上用场。”
说着,起身缓缓下了楼梯,到硕大的书桌前,从书桌前的柜子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摸出了一本册子。一边翻阅一边道,“这是我们叶弘书院教书师傅的名册,如今大半都不在书院了,老夫这便写亲笔信请他们回来。重振叶弘书院,也不能只让你们来做。”
司马秋白心知,他们算是彻底燃起了项老的斗志。
项叶弘又从柜子中掏出了一本名册,递给了云飞峋,“飞峋,将这个给徐知府,这名册上的名字,都是老夫的学生。”
云飞峋一愣,随后立刻明白了过来,双手接下了名册,“项老,飞峋知道您的意思了,无论如何定要感谢项老,我们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最多三个月,必会还东坞城一个和平!”
司马秋白看了看云飞峋,而后又看了看项叶弘,怎么也不明白两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打哑谜一般。
……
荒郊野外的奉一教营地,却如同远离喧嚣的世外桃源一般。虽没有欢声笑语,但却一派悠闲,无忧无虑。
不知是苏涟漪的方法切实有效还是乔伊非受到上天眷顾,如今不仅臀部已恢复了知觉,就连大腿也开始逐渐有了感觉。每日都有新惊喜,欣喜若狂。
苏涟漪如同培养孩子一般陪着乔伊非,内心却逐渐焦急起来,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为何她等待的消息久久不来。若再这么继续下去,她便不能再等,直接回东坞城了。
中午,乔伊非吵着要尝涟漪的手艺,苏涟漪便亲自下厨,就连玉容也留了下,整个屋内满是饭香、菜香、赞美声,和乐融融。
突然,周立略带慌张入内,“主子。”
正静静用餐的玉容放下筷子,“周立,有急事?”
周立点了点头,脸上的焦急难以掩饰。
玉容还是一派从容,优雅放下碗筷,“抱歉,失陪一下。”
涟漪温和道,“正事要紧。”便不再多问。
玉容出了去,饭桌上便只留下苏涟漪和乔伊非两人。
“你打算一直在营地中,直到彻底康复?”涟漪问。
乔伊非点了点头,“是啊,小涟有什么好玩的计划?”
苏涟漪叹了口气,而后笑了笑,“一日不康复,你便一日不离开,一年不康复,你便一年不离开,若十年呢?你怎么办?”
乔伊非吓一跳,“但如今我恢复很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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