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给我滚!”
贺戮缓缓回头看着我:“今晚我在这儿睡。”
我愣住,不知怎么潜意识里就偷偷看了一眼敏敏,然后红着脸,刚准备拒绝,贺戮就先声夺人:“你该不会不愿意吧?之前也不知陪我睡了多少夜了,怎么今天就不乐意了呢?”
这话说得太让人误会了!
当着敏敏的面说出这番话,要是传到启悯的耳朵里……我心下焦急,道:“你胡说什么!”又偷眼瞧了下敏敏,她面上表情不显,却已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我上前一步,贺戮抓住我的肩,冷冷看着我:“你就真的那么在意她?”我心下恼怒异常,甩开他的手说:“我看在意她的人是你!你喜欢在这儿睡就睡个够吧!我出去走走!”
也不理会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径直走了出去。
月色如莹,森林掩映。山涧泉水叮咚流淌,晚间凉风习习送爽。
牙帐左右都有小溪清泉,我独自走着,忽闻低沉乐声传來,我听着耳熟,顺着乐声走过去,就见敏敏站在泉边,月华倾泻在她身上,那背影修长独立,竟让我生出无比熟悉之感來。
我走到她身边,等她一曲终了,问:“是埙吗?”
敏敏回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道:“小姐不在陪着可汗吗?”
我的目光只落在她的埙上,问:“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她低下头,迅速把埙收起來,说:“恕难从命。”顿了顿,她又道:“这是对我來说很重要的人所赠。”
我心中一堵,哂笑道:“不会是摄政王吧?”
她笑了笑,说:“摄政王对我來说并非很重要的人,只是,不知他对于小姐來说算什么呢?”
我怔住,喃喃道:“我也不知……曾经,我以为他对我來说很重要。”
“现在呢?”她追问。
好半晌我都沒说话,缓缓沿着泉边走下去,她跟在我身后,似乎一定要知道答案。
“我们相识于微时,虽然碍于身份不得不保持距离,但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说句同甘共苦并不为过。可是,启恒死了之后,他有他想得到的,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于是,渐行渐远,彼此都以为凭着昔年的情分应该为对方舍弃原本坚守的,所以有了误会也不想解释。可我忘了,再深的感情都会在岁月的磨砺中失去棱角,变得圆滑,一不小心就会从手中溜走了。”我抬头仰望着大如圆盘的满月,无奈的苦笑。
敏敏犹豫着说道:“我听说突厥骑兵追到你的时候,你决绝自裁了。”
“那时,我以为启悯已经死了,”我含泪笑道,“与其落入突厥人手中受其**,不如随他去了吧!谁知道……又被贺戮救了!如今想來倒要谢谢他了,否则我就要和启悯阴阳两隔了呢!”
“那贺戮……”
“他只是和启恒长得像而已,我对启恒,终究有愧。”我看着她,却发现她的目光落在我发间,我伸手摸了摸发丝,忽然心头大震,这件事只有……
我果然是傻!明明那么熟悉,明明那只埙……我走到她面前,抚上她的脸,易容面具剥落,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启悯,好久不见了。
(PS:我不应该叫他“敏敏”的,唉,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