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方氏也才二十四五,却只能身穿深色衣服,玄色、褐色、灰色……这辈子与我所钟爱的明艳,无缘了。
我在心底长长叹息了一声。
春分走进來禀道:“太皇太后,摄政王得知您与皇上在此,特來请安。”
赵氏等纷纷起身告退,我让人带她们从另一面退了出去,以示避嫌。
启悯风姿朗朗的走了进來,行过礼,看到桌上堆得一些牡丹花,笑道:“定是元曦淘气,摘了这许多花。”
我笑道:“倒也不怪他,都是宝月闹得。”
说完,我两人相视一笑,倒像元曦真的是他亲子,而宝月也是我亲生。
启悯看着我,对三个孩子道:“皇上该去上课了。”
“是。”润和宝月元曦对我们施礼退下,我送他们到门口,他们一离了沉香亭,就撒欢跑开,只留下一路童声笑语。
“当小孩子可真好,什么都无忧无虑的。”我轻轻叹道。
启悯走到我身边,捏了一下我的掌心,我忙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彼时亭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春分雨水和另两个宫女,其余都在外守候着。好在宫人侍奉在侧也不得抬头直视主子,因此她们都低着头,并未瞧见。
纵使这样,我还是瞪了他一眼。
启悯压低了声音说:“晚上过來,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想起沉香亭的密道,啐他一口,道:“谁要跟你去什么地方,我可得走了。”
启悯笑道:“來不來随你。”说着便退后一步,施礼道:“微臣先行告退,太皇太后也请回宫安歇吧!”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我又羞又气,道一声:“回宫!”
如此心思不定的回到长庆殿,等到孩子们下课,吃过晚膳,陪他们玩一会儿,让乳母哄他们去睡觉,便独自对着梳妆镜发呆。
春分悄悄走进來,问道:“今夜月色好,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睨她一眼,说道:“月半早就过了,哪里有什么好月色!你……你也跟着胡说八道!”
春分笑而不语,我又呆坐片刻,最后低低说道:“春分,给我更衣。”春分抿唇笑道:“是。”
我换上玄色的对襟襦裙,又披上玄色披风,春分在前头提着灯笼,沒让别人跟着,避过众人耳目,往沉香亭而去。
到了沉香亭,里面并无灯火,我只以为启悯还沒到,就让春分在外守着,我进去等他。
等了半晌忽听里面传來一声响动,我吓了一跳,有光晕显现,随后听到启悯低声道:“阿娆,过來。”我心想他必是从密道而來,便走了过去,他笑了笑,握住我的手道:“跟着我,小心脚下。”
原來机关在一组博古架后面,我随他进了密道,走了一段长长的甬道,到了尽头往上,推开一面墙,顿时豁然开朗。
“这儿是金花落的……”
“是我母妃的寝殿,修葺过后,已和从前一样了。”他淡淡的笑了笑,放开我的手,吹灭宫灯。“你还沒见过吧,四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