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工期拖久了实在不好,你给我个准话,到底多久能修好?”
仲然犹豫片刻,道:“按照摄政王的意思,恐怕还需要一个多月的样子。”
我不由失笑:“那金花落建成不过才三个月,你们修一下却也要三个月,这工程未免太巨大了吧?”仲然欲言又止,面上显出难色,我蹙眉道:“有什么就说,你我之间不必隐瞒什么。”
仲然看了看左右宫人,我一抬手,春分立即带着宫人都退下了。仲然走近我,低声道:“据我所知,摄政王之所以将工期拖得这样缓慢,是在金花落与沉香亭之间建了一条密道。”
我心中一突,忙问:“此话当真?”
仲然苦笑道:“若非你问我,我也不会对外说起,这毕竟是……关系皇家颜面。”
“他好大胆子,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由有些生气,立即道,“你去叫他过來!等等……”我平息了一下怒气,想了想,又道,“你现在去明摆着告诉他是你泄露了这个秘密,罢了,你先下去吧!回头我自会问个清楚。”
可是,沒等到我找启悯,他就在傍晚自己过來了。
“听说今日太皇太后召见了工部员外郎崔大人,可是为了金花落的事?”启悯一落座,就开门见山的问。
我的脸色很不好,道:“你既然知道,就该向哀家交代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抿茶不语,我挥手让人都退下,下了凤座,走到他面前又问了一遍:“启悯,建造密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放下茶碗,抬起头,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只是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而已。”他站起身,从身边拿出一个卷轴,铺在地上,示意我细看。
我看着果然觉得有些面熟,问:“这是什么?”
他道:“这是南内的地下平面图,整个南内的地下都是互通的,只是有些密道在父皇驾崩之后被堵住罢了。”
金花落和南熏殿,勤政务本楼和大同殿等等,果然都是相通的,但只限于曾经的皇帝和珍妃之间。
他缓缓说道:“我母妃生产那日,皇兄就是从沉香亭的密道直入金花落,逼我母妃选择自己还是我的命。”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并沒有多大的悲伤,继续说道:“我父皇也死在金花落,当时我也在场,父皇让我快走,可是我沒有走,我躲在密道里,看皇兄是如何逼父皇写下诏书,传位于他。我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不慎被皇兄发现,可我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声音,抱着我的乳母把我推进密道,自己迎了上去……我再也不敢停留,在密道里不停的爬着,我也不知道在哪里,除了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最后我躲进龙池,才幸免于难。只是与我最亲密的三个人,全部……死于他手。”
他背对着我,背影落寞而伤感,再多的宫灯也无法将他从黑暗的牢笼里救赎。我轻轻抱住他,他转过身,把我揽在怀里,什么也沒有说。
我终于有点明白,启恒为何会对这个幼弟格外优容。因为他,夺走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