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萧柏苦笑了下,“侄儿脑子里当时一片混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皇帝无语了下,这理由实在是……他忍不住去看了下萧璟和姜瑶光,小两口站在一旁,都是面无表情,乍看过去还有点像。
可除了这个解释,还能是什么呢?双方也没什么仇怨,一直都处的不错。
瞧一眼愧意重重的萧柏,皇帝搓了搓手,打算做和事老,对萧璟道,“阿柏他经了这种事,”他先是卖可怜再是讲道理,“难免心绪纷乱,误射瑶光丫头,不过幸好没出事,然而到底是他莽撞糊涂了。”沉吟了下道,“朕罚他一年俸禄,再禁足三月吧。”
说完对萧柏语重心长道,“回去你好好闭门思过,改了这性子,哪能一生气就随便动武,这次是你运气好,没伤到无辜,要是伤了人,朕看你怎么办。你也向瑶光丫头赔个不是,好端端的被你惊扰了。”
再怎么样,萧柏是他唯一的亲侄子,他在先帝的病床前郑重承诺,只要他不造反,定然保他荣华富贵,一世尊荣。况且这次都是误会,也没实质伤害,回头他再厚赏安抚姜家,皇帝觉得这样处理可以了。
萧柏起身,往姜瑶光面前走了几步,拱手郑重道,“都是我糊涂,让姜表妹受惊了,表妹见谅。”说完,又对萧璟拱了拱手,“堂兄勿怪!”
萧璟的双眸寒如冷冰罩着萧柏的脸。这样的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便是瑶光不幸受伤,甚至死了,皇帝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至多打一顿板子关上几年。如今瑶光毫发无伤,让一个郡王罚俸禁足已经是给武成王府和姜氏面子了。
萧柏看见了,他不以为然的一笑,他萧璟不是能吗?再能又能耐他何!有本事杀了他啊!萧柏的眼底出现影影绰绰的疯狂。
姜瑶光脸色微变,侧脸见萧璟垂眸盯着萧柏,一脸风平浪静。
瑶光心里一突,悄悄拽了拽萧璟的袖子,现在萧柏是打算破罐子破算了,她却不愿意萧璟与萧柏硬碰硬,犯不着。
萧璟慢慢将视线移到瑶光脸上,见她目含忧色,胸腔中碰撞的种种情绪反而越发激烈起来,撞得五脏六腑隐隐发痛,又有什么陌生的情绪在悄悄的破土而出。
见他不出声,瑶光便淡淡道,“望郡王下次若是再生气可别一言不和就胡乱伤人,毕竟我差点就死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的。”
萧柏扯了扯嘴角,“这次实在抱歉,绝不会有下次了。”
站在不远处的萧杞隐隐察觉到此处气氛不对,尤其是萧璟沉默不语,而皇帝已经有些讪讪了。
萧璟对这个结果恐不满意,萧杞能理解。萧柏说他完全是无意识,可若真如此,萧璟不至于怒成这般,怕是萧柏有什么地方让萧璟觉得是故意了,可萧柏为何要故意伤害姜瑶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眼见皇帝面露尴尬之色,萧杞念及之前因为陆宜安之事,到底他们东宫理亏,便走近几步出声打破凝滞的气氛,“孤明白,若是柏堂兄的箭是冲着璟堂兄去的,璟堂兄反而不在意。堂兄打小就疼姜表妹,为了娶表妹又是等了这么多年。今儿见表妹差点受伤,心里怕是比自己受了伤还难受。”
被这么一提醒,皇帝也觉得萧璟的反应情有可原,男人嘛,自己可以受苦受累,然而不会舍得心爱的女子受委屈,又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接受起来就更加困难了。
一时半刻儿的还缓不过神来,过上几日就好了,皇帝想的很乐观,打了哈哈粉饰太平,然后让众人退下。
堂兄弟三人退下,在殿门口,萧杞看了看萧柏再看了看萧璟,两人之间,他是更倾向于萧璟的,萧璟能干又与他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至于萧柏,早些年,萧杞是把他当假想敌的,谁让皇帝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而萧柏是他血缘关系最近的堂兄弟。可如今,萧柏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闲王,他最大的敌人在皇后肚子里,在他眼里,萧柏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所以在皇帝面前,他选择帮萧璟。
此刻到了外面,他便说了两句场面话,萧柏淡笑着应了,萧璟亦是神色平静,萧杞便想,萧璟应该是想明白了。毕竟萧柏没真的伤到人,又无法证明他是故意,禁足三个月也能交代的过去了。
说了几句话,萧柏便被侍卫带走,回去禁足了。
萧杞与萧璟和姜瑶光道,“不知堂兄和表妹的婚期可定了?”
姜瑶光低头装害羞。
萧璟道,“祖父和姑父正在商量。”
幸好两位长辈商量婚事去了,要是他们俩过来了,恐怕今天这事没法善了,萧杞不由替皇帝抹了把汗。
“定下了可要给孤留一份喜帖,孤要来讨一杯喜酒。”
伸手不打笑脸人,平静下来的萧璟也露了笑影,“自然,只要太子不嫌弃。”
二人略略说了几句,便分开。
萧璟继续送姜瑶光回去,瑶光隐约觉他情绪不对劲,虽然说不上哪儿不对劲,遂只好一个劲的说话,一会儿说方才的许愿湖,一会儿又说肃哥儿的趣事,没两句又跑到吃的上。
萧璟含笑听着她声情并茂的描述,或嗔或喜,神色生动,脑海里一些想法逐渐清晰起来,
快到时,萧璟忽的停下步伐,伸手捋了捋她的鬓发,“是我无能!”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姜瑶光惊了惊,见他神含自责。姜瑶光连忙摇头,“怎么会呢,要不是表哥,我早不知在哪儿了。”今天这事分明就是皇帝偏心,他是老大,他高兴就好!
萧璟笑了笑,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他的神情太过认真,以至于姜瑶光的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