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事,若说背后没有东宫支持,他是不信的,什么时候宫人如此言听计从了,就是不知背后是太子妃还是……太子?
东宫已露危机,太子夫妇的急迫他也看在眼里。
能想出这么个昏招的,可真不是个聪明人!普通人蠢一点无关紧要,可这两人,一个明日之君,一个是未来国母,犯蠢造成的后果严重起来是可危害社稷。
大周的将来,王府的未来都隐在白雾之中,让武成王不敢轻易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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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太子萧杞知道自己因此被怀疑了,怕是要恨不得破腹挖心以证清白。天地良心,他再想拉拢姜氏也不会出这种昏招,这哪是拉拢这分明是把人往死里得罪。
萧杞亲自把皇帝送回去之后,父子俩促膝长谈,皇帝是有那么点怀疑儿媳了,便让儿子回去好好查一查。
对着皇帝,萧杞也不死要面子,硬撑着不能承认,太子妃是有前科的。
父子俩说完话,皇帝身前的太总管杨公公亲自送了萧杞出门。萧杞又转道去探望敬国公,敬国公已经醒了,被孝子贤孙围绕着。
敬国公已然冷静下来,陆家和武成王府、镇国公府是结死仇了,眼下理亏,况皇帝偏袒。然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拥有未来。
见到太子,敬国公不提其他,只痛声自己教孙无方,给太子添了麻烦,接着弃车保帅,将所有事情往陆宜安和陆万氏母子俩身上揽,是陆万氏偷了令牌,一切与太子妃无关。
萧杞安抚了敬国公了,坐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太子妃离开。
一路,双眼发红的太子妃偷偷打量萧杞,想说些什么,又想不出话,一颗心七上八下。
到了居所,萧杞屏退左右,空旷的厅内,只剩下夫妻二人,聒噪的蝉鸣声,若有若无。
萧杞往方椅上一座,面如冰霜,冷冷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太子妃眉心一跳,捏紧了帕子,这一刻心念如电转,觑着萧杞的眼睛,斟字酌句道,“令牌丢了我怕被人耻笑,连这样重要的东西都保管不力,就没声张,只遣了人偷偷去寻。我是真的不知道,居然是母亲拿走的,更不知她会……”
“够了!”萧杞重重一拍扶手,压抑着怒气瞪着太子妃,“父皇给你留面子把大姑姑的质问压了下去,你就真把所有人当傻子糊弄了。任何事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要不要我把人带过来当着你的面再审问一遍,为什么那些宫人这么听话陆宜安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不是很得意,那些人没把你供出来,那是因为,去审问他们的是父皇身边的杨公公,若是旁个,再看看你能不能全身而退!当着叔祖和大姑姑的面,被人揭发你这个做太子妃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谋划重臣之女,你是觉得太子妃的位置太稳当了吗?”
光想想那一幕,萧杞就怒不可遏,他实在无法理解妻子的思维,在皇后怀孕的节骨眼上,她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尽出幺蛾子得罪人。幸好杨公公算是半个他的人,把事情遮掩过去了。
他明白武成王府和镇国公府依旧怀疑太子妃,可他必须把太子妃摘出来,太子妃代表的是他是东宫,岂能留下被人攻讦的污点。
萧杞的话好似一个响雷在太子妃头顶炸裂,她万万想不到自己做的事竟然都让萧杞知道了,她全身紧张得彷佛一块石头,唯有思维是还在动的。忽的她跪下,泪水潸然的泣声道,“……是……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了,然而我是真不知道宜安会这么做,我只以为他想见见姜姑娘,要亲自问一问,我不忍看着他为情所苦,才做了糊涂事。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宜安居然会……殿下,我也是大家子出身,岂会不知便是一切按照宜安的计划发生了,姜家更可能把女儿送庙里或远嫁。”
萧杞脸上出现犹疑之色,太子妃说的却有些道理。坏人名声逼娶适用于比自己门第低的情况,像这样门第相当甚至姜氏隐隐高一筹的局面,成功的可能性太小。
见状,太子妃继续道,“固然,我这么做是有私心,我就这么个弟弟,在我眼里他千好万好,我抱着一丝奢望,若是姜姑娘被他的诚心感动,弟弟得偿所愿,殿下也能添一助力,”太子妃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萧杞,“皇后有孕,万一是位小皇子,就是中宫嫡子,父皇如此疼爱娘娘,娘娘还出自江氏,背靠泰平姑姑。我害怕啊!我想着娘家和姜家若成了姻亲,与殿下关系也能更近一筹。”
太子妃咬了咬唇,又道,“姜瑶惠是殿下幼年好友,她又对殿下有救命之恩,之前我没了孩儿心神混乱之下对她出手,大大的得罪了姜家。我便想,便想成了亲家后,也能与姜家冰释前嫌了。”
萧杞抠着扶手,怅然道,“宜修,我有些不敢相信你了。之前瑶惠的事后,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才多久,你又‘迫不得已’了。”
太子妃两颊的肌肉跳了跳,膝行到萧杞身前,抓着他的手道,“殿下,我错了,我是真的知错了。”
萧杞不为所动,只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她,看的太子妃心底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