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尚且不确定是她,只是觉着她有些可疑,具体是什么情形还得等着见了她之后才能下定论。”云裳说完,又笑了起来:“你放心好了,我虽然有时候的确是心软了一些,可是涉及到大事,也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宁浅点了点头:“那我出宫的时候去同浅音说上一声,叫她寻个时间,带华玉彤入宫来。”
浅音得了宁浅传去的消息,动作倒也极快,第二日一大早就带着华玉彤进了宫。
云裳正在陪宝儿玩九连环,听宫人禀报,便叫人将宝儿抱了下去,才传了华玉彤进了殿。
华玉彤一进殿便飞快地走到了殿中,猛地跪了下来:“罪妇拜见娘娘……”
声音中竟带着哽咽。
罪妇。
云裳扬了扬眉,倒是并未对她的自称发表意见,只将目光落在华玉彤苍白的脸上,没有作声,只暗自将华玉彤打量了一遍。
华玉彤的日子只怕是真的过得极不好的,面容憔悴,脸上脂粉未施,身上的衣衫虽然看起来还算明艳,只是却似是洗过许多次,微微有些褪了色,裙摆的绣花亦似乎被什么东西将绣线勾得有些不整齐了……
云裳眸光微微动了动,也不知华玉彤这副落魄模样,究竟是真的,还是只作给她看的。
“前日本宫在街上见着的人,果真是你?”云裳手指摩挲着软榻扶手上的绣花,慢条斯理地问着。
“……是。”华玉彤垂眸应着,仍旧在低声抽泣着。
“倒是不曾想到,竟还能在锦城见着你。”云裳仍旧显得漫不经心:“本宫瞧着你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怀有孕的妇人,她似乎叫你姐姐?”
华玉彤点了点头,咬着牙关道:“是,那是……是罪人夏侯靖的妾室,腹中孩子,是夏侯靖的孩子。”
“哦?”云裳挑了挑眉:“夏侯靖倒的确是有罪,且是谋逆大罪,若非夏侯靖身份特殊,这罪名,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也是判得的,此等情形之下,你却竟然敢将夏侯靖的妾室和他未出世的孩子带到本宫和陛下的跟前来,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云裳的声音骤然拔高了起来,色厉内荏。
华玉彤身子颤了颤,却又急忙拜倒下来:“罪妇知晓夏侯靖犯的是大罪,也知晓此前罪妇做的那些事情亦是罪不可恕,此番罪妇带着夏侯靖的妾室与他两个未出世的孩子一同前来,就是为了向陛下和皇后娘娘请罪而来。”
“罪妇求皇后娘娘赐罪妇一死,夏侯靖的妾室以及未出世的孩子就住在城中水湾巷中,任凭陛下和皇后娘娘处置。”
云裳诧异,挑了挑眉看向华玉彤,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道:“你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求一死?甚至还不惜将夏侯靖的妾室以及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一并交到本宫和陛下的手上?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