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却是有些不忍再说下去,半晌,才苦笑了一声,声音渐渐嘶哑:“太上皇的宠,方造就了弟弟如今的境况。不得不说,太上皇此计高明。”
云裳听着,亦是忍不住有些心惊,许多关于夏寰宇的,她不曾想通的事情,如今却都明白了过来。
云裳沉默了半晌才道:“怕也是被你母亲逼急了,夏侯靖起兵谋逆,你母亲只怕觉着这是个好机会,亦是坐不住了,暗中只怕也动用了曹氏的残余力量帮了夏侯靖良多,不然只怕夏侯靖也不能这般顺遂。只是后来,夏侯靖渐渐不支,你母亲亦是慌乱了手脚,偷了我的私印,想要襄助。后来却不想,机缘巧合之下,夏侯靖落入了夏寰宇的手中,你母亲更是担忧夏寰宇为难,在宫中动作多了一些,方被我抓住了把柄,才让我知晓了这么一桩惊天秘密。”
柳吟风面色有些复杂,坐在椅子上浑身僵硬着,一直没有说话,半晌才开了口,声音低得让云裳险些没有听清:“我母亲,如今身在何处?”
云裳咬了咬唇道:“被我关在了私牢之中,你母亲说,曹氏在宫内宫外皆有不少残余势力,若是十日她未曾同宫外的人联系,便会有人将如今宫中的玉玺是假玉玺,还有她同太上皇生下了十五公主的丑闻公布于众。”
柳吟风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她为何要这般做?”
云裳笑了起来:“大抵,这也是一种报复吧。只是,你知晓的,这两件事情一旦被公之于众,于夏国而言,会是一场多大的灾难。”
柳吟风咬了咬唇,轻轻颔首:“我知晓,皇后娘娘希望我如何做?”
云裳转过头望向洛轻言,洛轻言沉吟了片刻,才道:“在我说想要你如何做之前,你须得告诉我,你如何看待此事,那毕竟是你的母亲。”
柳吟风缓缓闭上眼,面上是毫不掩饰地痛楚:“我亦是不知晓,我如今脑中完全一团乱,什么都不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母亲竟然……杀了父亲,还……”
柳吟风咬紧了牙关,有些难以启齿,云裳心中亦是有些心软,她同柳吟风相识也有近三年的时间,对他的性子亦算得上是了解的。他才华横溢,瞧着温润如玉,却带着几分清冷自傲,且因着自己的经历的缘故,亦是有些孤独。只是,却也绝对的正直。对太上皇,他素来敬重,对他的母亲,自也是十分怀念的。
如今一夜之间,却发现那两个自己敬重的人,全然不似自己想象中那般模样。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的。
洛轻言望着柳吟风看了许久,才道:“我可以让你先去见一见你的母亲。”
柳吟风抬起眼来望向洛轻言,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裳,半晌才道:“我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云裳和洛轻言亦是沉默了下来,面面相觑了一阵,却不知当如何劝慰。
半晌,柳吟风才道:“罢了罢了,该面对的终归还得面对,那便见吧。”
云裳轻轻颔首:“贤王爷自行决定时间吧,只是我希望,是越快越好,毕竟,离你母亲规定的十日之期,仅剩下两日了。”
柳吟风点了点头,云裳才同洛轻言一同站了起来,告辞离去了。
院子中候着的侍从见洛轻言和云裳出来,急急忙忙行了礼,待两人离去之后,方抬起眼来小心翼翼地四下望了望,“走了?”
另一个年长地应了一声道:“走了。”
清风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站起了身来:“咱们如今这陛下和皇后也是非同寻常的人,这有事也不走正门,非得要翻墙而入,可讲我吓了一跳。”
说完,便连忙整了整衣裳,快步朝着正厅走去。
“王爷,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清风扬声道,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片刻之后,方响起了他惊慌失措地声音:“来人啊,胡叔,王爷晕倒了。”
外面的那被叫做胡叔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便瞧见柳吟风倒在地上,面色一片苍白。
胡叔急急忙忙地道:“快,去叫大夫,我将王爷抱到床上。”
清风连忙应了,站起身来,飞快地朝着门外跑去,却被门槛绊了一跤,猛地摔倒在地,清风却也顾不得疼痛,急忙站起身来,便又往外面跑去:“陛下和皇后娘娘究竟说了什么啊?怎么王爷竟会突然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