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见她没个女孩子样儿,便送到太傅那儿去学琴棋书画那些女孩儿当学的东西,想要将她培养成一个大家闺秀。”
长公主笑出声来,“不过你母后哪儿是坐得住的人,那段时日,太学院里面都被她给闹得翻天覆地的,其他人都叫她野丫头,唯有我觉着她性情真,与她关系倒是不错,陛下也被她欺负了好几回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突然与陛下走得近了,后来慢慢地性子竟也沉静了许多,也开始认真学了,她是个聪明的,虽然起步晚一些,但是不过两年时间,琴棋书画都已经是锦城闺秀中拔尖儿的了。后来想想,只怕那时候翎儿便喜欢上了陛下吧,为喜欢的人做一些改变,倒也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呢。”
“不过,我最后悔的,便是在翎儿怀着你还要闹着上战场的时候,没有劝住她。当时我与陛下想的都是,他们帝后二人去战场之上,不过只是监军而已,只需要在营中便好,用不着上亲自迎战,且那次是攻城战,也不需要频繁行军,应当不会有事。陛下素来宠她,便也就同意了,哪曾想到……”长公主抬起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长叹了一口气。
“幸而翎儿还留下了你,这倒也算是上天对陛下的一丝慰藉了,陛下这些年,虽然瞧着风光,后宫充盈,子嗣良多。只是唯有我知晓,每年翎儿的忌日,他都会在太学院中喝得酩酊大醉,他心中的苦,只怕再也无人能懂无人能解了。”
洛轻言似也有几分动容,轻叹了一声道,“姑姑说得对,如今有我。”
长公主泪中带笑地望着洛轻言,连连颔首,“瞧见你这般好,姑姑便也高兴了。今日说了这般多,天也晚了,姑姑便先回府了,若是得了空闲,记得多来长公主府走动走动。”
洛轻言连忙应了声,与云裳一同将长公主送出了府,又依依话别了良久,直至瞧见长公主上了马车,马车渐渐走远,洛轻言才转过身与云裳一同进了府,不过转身那一刹那,面上的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呵,有意思。”
云裳却是笑了起来,“原来是来与王爷亲人相认的,只是不知道这些话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妾身以前倒是不曾发现,王爷亦是个唱戏的好手,方才那模样,唬得长公主可是团团转的。”
洛轻言闻言,有些无奈地望着云裳,刮了刮她的鼻尖道,“你如今倒是只知道打趣我。戏是唱了,可是长公主却未必是相信的,她今日来也不过是想要探个虚实,瞧瞧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在宫中长大的人都是人精,像她那样心机深沉的便更是人精中的人精了,她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我呢。”
“倒也不知道她这般卖力地说了那么多,有几分真假。”云裳笑眯眯地道。
洛轻言冷哼一声,“几分真假,约摸有半分吧,除了那句,她与华皇后从小便相识之外,就只有说华皇后小时候只知道舞刀弄枪,太学院中的小孩全都叫她野丫头之外,全是假的。”
云裳脚步一顿,“王爷怎生知晓得这般清楚?”
洛轻言笑了笑,“自是知晓的,在太学院中最不喜欢华皇后的人,便是长公主,因长公主觉得华皇后太过粗俗,与她皇家之女的尊贵身份配不上,还时常与其他几个交好的人一同,给华皇后下绊子。华皇后初到太学院,人生地不熟,倒也吃了不少的亏。倒是后来,陛下瞧不下去了,便救了华皇后几次,两人一来二去,才熟悉了起来。在太学院中,华皇后那时候便一直跟在陛下身后,渐渐地,两人便生出了情意。”
云裳听着洛轻言说起夏寰宇与华皇后之前的往事,声音平静,只是眼中却带着几分迷茫。云裳的身子微微一顿,心中却是轻叹了口气,看来,洛轻言对夏寰宇和华皇后,也比想象中要看重许多啊。以洛轻言的性子,若是真正不在乎,便可以全然无视。定不会这般详细地去了解他们二人的过往,连在他们的故事中许多原本不太相关的人都知道得十分清楚。
洛轻言见云裳有些发愣,便也不再多说,拉着云裳便往院子走去,嘴里念叨着,“刚要用晚膳呢,她便来了,裳儿定然饿了吧,我们这就回去吃饭了,也不知道今儿个厨房里准备了些什么吃的。”
云裳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洛轻言还是这般别扭的模样,不愿意让别人发现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