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书卷味道,只是眼中却有着几分冷意,面上淡淡地没有什么表情,倒让人觉着压迫感甚重。只是一眼,云裳便认出来了,此人便是夏国有名的军师,柳吟风。
云裳倒是不曾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见他,只是面上却不曾泄漏半分不该有的情绪,只带着几分惶然与忧心,因着连日奔波,她容色本就有些憔悴,倒像是一个为了母亲的病情忧心的孝子。
那男子瞧见云裳的模样,目光微微一愣,半晌才又开了口,声音却更轻了几分,却比方才少了两三分威严。
云裳带着怯意的望了那男子一眼,便又低下了头,“母亲关节不太好,如今已经几乎下不了床……”云裳说着,眼中忧色更重了几分。
“那为何我瞧着你并未采摘得有那七仙草?”柳吟风掠过云裳的面容,落在云裳和浅音的手中。
“七仙草须得长在壁岩上的功效才稍稍好些,我身后河水边上的壁岩上便有几株,只是我不知要如何才能采摘到,适才在溪边徘徊了一阵,在想着法子。”云裳不慌不忙地道,幸而她这几日来这清风谷来得十分频繁,对谷中的花草倒也十分熟悉,云裳本就知晓医理,这一番话下来,到让人察觉不到错处。
柳吟风目光落在云裳身后的壁岩之上,又看了眼云裳,便对着拿着剑胁迫云裳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男子便收起了剑来。
“去帮这位公子将那七仙草摘下来吧。”柳吟风淡淡地道。
云裳闻言,带着几分惊喜地抬起头来,“兄台说的可是真的,如此便有劳了。”说着便转过身望向那壁岩之上,又带了几分害怕地望了望身旁的黑衣男子,终是握了握拳头,下定决心道,“这位大哥,那上面绿色带着紫红色的草便是了,劳烦……大哥了……”
黑衣人没有说话,一个纵身便跃了上去。云裳似是惊了一跳,愣愣地望着那黑衣男子,瞧见那黑衣男子几下将山壁之上的几株七仙草都采了下来,才有了几分笑容。
待黑衣男子将那七仙草交到云裳手中之时,云裳便急急忙忙地接了过来,朝着柳吟风作了一揖,“多谢兄台了。”
柳吟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半晌才道,“你家住在康阳城何处?我让人将这七仙草送到你家中,只是你,便劳烦阁下跟着我一同去做做客了。”
云裳方才还以为今日的危机便这般过了,却不想柳吟风竟然小心至此,便呆愣愣地望着柳吟风看了半晌,面上中有几分犹豫,目光又看了看手中拿着的七仙草,才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在下还需写家书一封交给母亲,不然只怕母亲会担心。”
“你有何话让我的属下代为转达便是了。”柳吟风神色淡淡。
云裳却摇了摇头,“在下乃家中独子,因母亲身子不好,所以甚少出远门,若只是传话,只怕母亲会担心。我便写书信一封,便说遇见了昔日同窗,小住几日,母亲应当不会追究。”
柳吟风的马有些急躁,叫了几声,在原地踱着步,柳吟风拉了拉缰绳,点了点头,“如你所愿,便写书信吧。”说着便令身后的人奉上纸笔。
云裳瞧着他竟然连纸笔都带了,心中便知晓他恐怕也是来探查地形的,只怕也已经细细绘制了清风谷的地形图,看来,他果真是打算从清风谷入手了。
云裳想着,便将手中的七仙草递给了那男子,接过纸笔,写了一封信,只言自己采药遇见了昔日同窗,许久不见,便索性留下来小住几日。简简单单两三句话,落了萧云的名,便将纸笔还给了柳吟风的下属,才道,“在下住在康阳城中营西街中萧府上,如此便有劳了。”
云裳心中庆幸着自己早先为了以防万一,以萧云的名字在康阳城中置了一座宅府,却未想到,竟是这般派上了用场。
柳吟风点了点头,接过纸看了看,便递给了身后的人,“按照萧公子所言,送过去吧。”说完便又抬起头望向云裳,“那便委屈萧公子了。”
“不敢。”云裳浅浅一笑,面容沉静,目光只看着黑衣男子手中的七仙草,目光中带着几分安然。
柳吟风挥了挥马鞭,道,“萧公子跟上来吧。”
云裳便连忙叫着浅音一同上了马,跟着柳吟风离开了清风谷。
柳吟风却是不住在夏军的大营之中,只带着云裳到了离夏军驻地还有一段距离的一处小院子中,院子不大,四合院的模样,院中种着一院子的桃树,正中间是一座小小的假山。
看来,柳吟风还是疑心自己的,害怕将自己带到了营中会伺机打探营中情况,便干脆将自己安置在此处,只是云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目光落在院子中的桃树上,带了一抹浅笑,“这一院子的桃树倒是长势不错,来年春天若是开上一院子的桃花,只怕是美不胜收。”
柳吟风回过头望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略带几分诧异地望向云裳,柳吟风轻声道,“柳叔,这是我带回来的客人,萧公子,你好生安置好。”说着便走进越过了柳叔,走进了屋中。
柳叔闻言,连忙上前朝着云裳做了个揖道,“萧公子,老奴是这院子中的仆从,萧公子叫我柳叔便可。这院子东西两边都是厢房,萧公子瞧着喜欢那一边?”
云裳挑了挑眉,望了望左右两边,笑着道,“西边吧。我性子比较懒,喜欢赖床,若是早晨太阳升起来太过刺眼,我便睡不安生了。”
柳叔点了点头,朝着云裳做了个请的动作,“老奴带公子去瞧瞧房间。”
房间门打开了来,倒是十分清爽的模样,外面摆放着吃饭用的桌椅,以及书桌,琴桌,以一面画着竹子的屏风遮挡开来,里面应当是床的模样。
“这厢房安置在这儿一直没有人住过,待会儿老奴便为公子换上干净的寝具。这院子小,我家公子也不习惯旁人侍候,便只有我一人在此。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可直接吩咐老奴便是。”柳叔笑得十分慈祥,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
云裳连连点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那公子便先歇一会儿,马上便是晚饭时间了,老奴便先去做些吃的来。”
云裳应了声,那柳叔便笑着退了下去。
浅音面上带着几分焦急,正要说话,却被云裳捂住了嘴,云裳朝着浅音摇了摇头,才放开了浅音,浅音跺了跺脚,有些担忧地道,“公子,方才那青衣公子是谁啊?怎生这么霸道?这般蛮不讲理?老夫人一直都是公子照料着,若是他一直不放公子回家,可怎么办才好?”说着,便上前拉住云裳的手,在手上画了什么。
云裳闻言,淡淡一笑,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苦涩,“是啊,怎么办才好?希望那七仙草能够缓解母亲的症状,若是母亲身子好些,倒也无妨,府中左右还有丫鬟的。只是我不在,那些丫鬟没有了人束缚,若是欺负母亲身子不好,可……”话未说完,便先叹了口气,手中却亦是在浅音手上缓缓写着。
半晌,两人又说了一些不甚重要的事情,才沉默了下来。
云裳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这几日为了给母亲找七仙草的事情,都没怎么睡过好觉,我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你叫我吧。”
浅音应了声,便扶着云裳去屏风之后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