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际的海洋,心中居然难得平静,不再起伏。
这一刻,我不像是一个被追杀者,而是一个平常的旅客,享受着海风的冷冽。
我不由得感叹,大海,果然广阔浩瀚,退一步海阔天空,不管多大波澜的起伏,在大海面前,就会平息。
我心无所想,无所挂,犹如一面明镜,照见了最真实的自己。
夜,寂寥。
风,冷冽。
也不知站了多久,我只觉得心里没有了仇恨,好似处在一片茫茫草原,空旷无比。良久,我缓缓走进了船舱的甲板下面,拿着拖把开始擦地。
因为,有些不适应里面嘈杂的环境的宾客,都陆陆续续来到了甲板上,观赏着宁静的海洋夜景。
没人注意我这个身穿肮脏水手服的水手,就是注意到了,也是厌恶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这也合了我的心意,因为我现在就是一个边缘人,没人在意,没人关心。甚至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卑微的水手,我将脸颊抹地乌漆麻黑的。
拿着一根拖把,我一遍遍在甲板上擦拭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很快,夜已深。
在甲板上吹海风的宾客都进了船舱里,我也不再拖地了,而是静静地走到甲板下面。
那里,有一个狭小阴暗的通道,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我丝毫不在意,直接依靠在通道里,一言不发。
又呆坐了好久后,我有些困了,起身走进了野狼告诉他的休息室。
但是推开了门,我又惊呆了。
因为不到十平方的小房间,里面居然还有三十号人在里面躲着。
和我一样,他们都穿着淡蓝水手背心,双手肮脏,涂满了乌黑的痕迹。
当门的刹那,那三十号人都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而我只看了一眼,就在心中知道了这三十号人的身份!
和我一样,他们都是偷渡者!
只不过,他们隐藏的时间比我早一点,就占据了这个小房间。
这个小房间,听野狼说,这似乎是个以前关押奴隶的地方,但是面积大概和我在宁城老房子的厕所差不多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泛黄破旧的航海图,还有一个指不了北的指南针。
望着这三十多人不善的目光,我并没有觉得不妥,毕竟,谁都有领土意识,谁先来,这房间就是谁的,我后来,那就理应受到先来人的敌意了。
可是这哪里威慑得了我?
迎着三十几道利刃一般的目光,我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了烟和烈酒。
烟不多,只有五六跟,自己点了一根,又将剩下的烟分给这些人。看着要和酒,他们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充满敌意,拿着香烟,一人吸一口,然后再传给下一个人,这样,所有人都能品尝到香烟的味道了。
至于酒,我先是猛灌一口,然后也分给了他们。就这样,一人一口烟,一口酒,一瓶酒、五六根烟很快没了。
吃完了烟和酒,这些人看向我的眼神不再那么敌意了,总的来说,他们算是接纳我这个“同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