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六皇子就是凭这一手在皇帝面前露脸了,这辈子仍旧是。皇帝看了虽然面上有些勉强,但是眼睛里是忍不住的高兴。六皇子这样了,后宫的嫔妃和下面的朝臣自然是文弦而知雅意,都纷纷表示要捐赠金银,为灾民尽心。
皇帝自然高兴,这时有御史站起身一脸正气道:“皇上今日得钱财日后用以灾民之身,往日又下罪己诏,上天必将感念皇上的真诚,北州灾难很快就会过去的。”说这话的是刘御史,此人已经年过五十,在朝堂上颇为耿直,很是得皇帝的赞赏。当然不赞赏也没办法,御史有权利给皇帝说教。不过这个人却是六皇子的人,更是日后陷害柳家和太子谋反的重要人物,既然他现在出场了,那就不要退回去了。
皇帝对刘御史说的这话感觉十分顺耳,正准备说话,这时忽然听到酒杯落地的声音和一声嗤笑声。如此失礼的事出现在这种场合,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由的集中过去。
而坐在容毅身边的萧俊,此刻脸色涨的通红,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要时光倒流,把容毅给留在家里。
“皇上恕罪,犬子酒量甚浅,君前失仪,请皇上责罚。”当然萧俊心里就算是这么想的,面上还是不得不露出郑重的表情这般说道。
就算是皇帝也是了解一些八卦的,尤其是对于萧家的那点事,皇帝早就耳熟了,在看到失礼的是个黑不溜秋的面容一般的男子就知道这是萧俊的嫡长子,心头虽有些不喜,不过嘴上还是说了句:“今日是君臣同乐的日子,无碍。”
“皇上恕罪,不过,草民并没有喝醉。”容毅这时站起身了,他脸色微红,眸子微迷离,淡淡开口道:“草民只是觉得这位大人说的话实在是搞笑的很,所以忍不住就有些失礼了。”
“皇上面前,胡说什么?”听到这话,萧俊脸色微变,呵斥道。
“这位小公子还没有考中举人吧?就敢说话如此猖狂,如此这般,老夫洗耳恭听小公子的高见。”刘御史听了这话毫不客气的说。
容毅抿了抿嘴,看着御座上的皇帝有些委屈道:“皇上,草民没有胡说,草民都看到了。”
“哦,那你说说看你都看到什么了。”皇帝眯着眼睛说:“说的好,那就赏,说的不好,那可就罚了。”
容毅歪了歪头,想了下指着刘御史道:“他说皇上下罪己诏的事,可是天降大雪又不是皇上的错,皇上下罪己诏是想让天下人反省自己的过失。天降灾害于北州难道是皇上的错吗?皇上下罪己诏不代表是错了,皇上是想让天下人跟着反省,这位大人明明有罪,却站在这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难道不是灾难的源头吗?”
“放肆。”这次刘御史这的生气了,他指着容毅浑身发抖道:“皇上下罪己诏乃是为了天下,你这么说是何居心?”
“皇上是为了天下百姓。”容毅扶着桌子道:“可是你们谁没有错,就拿你来说,灾难期间,欺男霸女难道不是错?为什么把错误都归结到皇上头上呢?我刚才都看到了,皇上身后的龙生气了,你……皇上前几日下罪己诏时,你在干什么?你在柳巷的院子里抬了一个外室,还……还父子共用一人,当真是恬不知耻。就你这样的人才最该反省自己。”
明眼人都看得出容毅喝醉了,但他说的话却让刘御史彻底的变了脸色,刘御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喊冤枉。
皇帝眯着眼睛看了看刘御史又看了看容毅,容毅抿着嘴十分委屈的辩解道:“我没冤枉你,你……我看到了,你准备今天晚上杀人灭口是不是?你太坏了,你这样才是灾难的根源。”
“你看到了?”皇帝琢磨着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又问道:“那你还看到什么了?”
容毅听了这话看向皇帝,眨了眨眼睛道:“我还看到了……皇上,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身后有巨龙。”
“皇上,这小儿满口谎言,皇上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刘御史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说道:“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请皇上明鉴。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这天下谁人不知?他分明是有意想要欺瞒皇上啊。”
容毅听了这话歪了歪头,又看了看皇帝,眼睛迷离道:“我没说谎啊,皇上身后是有龙,那龙还说只要皇上用血写一句北州雪定,那明日午时三刻,北州的雪一定会停下……”说道这里,容毅紧紧皱起了眉头,然后好像体力不支那般,软绵绵躺下了。
他躺下了,而宴会上却寂静下来了,众人都屏住呼吸,似乎能听到殿外风声呼呼而过。
许久后,皇帝深吸一口气,气势磅礴的说:“拿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