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官家今儿早上只好发了话,刘贤妃病着不好理事,就让魏昭容和李美人帮着圣人协管宫务,不管什么事,得三个人都点了头才行,唉!看吧,这往后就更没个头了。”
……
李丹若细细品着随嬷嬷那些看似随意却从不多余的闲话,一点点梳理分析着宫里的情形,看随嬷嬷说的如此气定神闲,也看这一个月间生出的无数事,宫内众人诸事,都按着刘贤妃的指挥在走,刘贤妃的病只让她没法处置后宫,却半分也没影响她代官家处理朝政……
如今的宫里,沈皇后只怕是独自一派,不对……李凌波陪她逛园子,这些件事中,她从来没发作过李凌波,李丹若苦笑不已,果然,李凌波又在玩弄她的聪明了,在一群站在台上的傀儡中玩合纵连横,亮在台下看戏者的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沈皇后是个惯坏了的坏脾气小娘子,娇纵中长这么大,或许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算计,若是嫁个好脾气的本份世家子,这一辈子也能福气美满,可她一步登天了,风光无限的嫁给了后妃无数的皇帝,偏偏她嫁入前,宫里已经先进了几个妃嫔美人,那些妃嫔美人,都是往常和她常来常往、或处得来或根本处不来的熟人,她从来不屑于、也想不起来花心思去了解别人,可人家却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了解她,她和她的后位,如同一个三岁稚童抱着夜明珠蹒跚行于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中……
魏德妃和魏昭容同出魏家,如今一个怀孕一个得宠,却看不到同心协力之处,唉,同心协力又怎样?魏德妃自负才华美貌,原本就没把沈娘子看在眼里,如今虽说她为后已为妃,可她毕竟先入宫又怀了身孕,……
那个美丽的昭容,如今宠冠后宫。
还有两个美人儿,不声不响却绝不是毫无动静……
李丹若长长叹了口气,宫里这份混乱不知道要乱多长时候,也不知道要搭多少条人命进去,也不知道凌波……凌波两个字如同冰块般堵在李丹若胸口,她安份便能安稳,可她伸了手,她难道不知道,这一伸手后头的血雨腥风……
隔没两天,外头的婆子来报,李凌波的母亲、三太太严氏过来看望李丹若,已经到离宫门口了。
李丹若片刻惊讶之后,不禁苦笑,她来,要干什么?
离宫外院花厅里,严氏端着气势坐在榻上,微微抬着下巴,春风满面、居高临下的转头欣赏着花厅窗外盛开的花草,李丹若上了台阶,垂手侍立在花厅门口的使女曲了曲膝,严氏忙转头看向花厅门口,见李丹若进来,伸直双腿就要下榻:“你看看你,怎么自己来了,叫个嬷嬷引我进去就是了,大哥儿好些没有?这孩子身子一直弱,真是让人挂心,我早想来看他了,听说墨哥儿也跟过来了?有个孩子陪着大哥儿好是好,可就是得看好了,孩子不懂事,万一吵吵闹闹的伤了大哥儿,那可就是大事了!”
“劳三伯娘惦念,三伯娘的教导我都记下了,三伯娘也知道,大哥儿年纪小,身子弱,这会儿正忌着灾星,来这离宫前官家和贵人都吩咐过,不许见外人,咱们就在这花厅说话吧。”李丹若恭敬的曲膝见了礼,笑着解释道,严氏已经下了榻,闻言皱了皱眉头不快道:“怎么着?我倒成了外人了?照你这么说,我想看看大哥儿,还得领了旨意才行了?”
李丹若微笑垂手立着,并不理会严氏的斥责,严氏悻悻然重又坐回榻上,李丹若从女使托盘里捧起茶放到严氏面前几上,又吩咐送几样点心过来,严氏斜着李丹若道:“算了,这也不能怪你,我带了几匣子点心给大哥儿,你让人送进去吧。”
“不敢瞒三伯娘,大哥儿从不吃外头的东西,也不穿不用外头送进去的衣物,三伯娘这份心意等会儿我和大哥儿说一声,再打发人跟贵人说一声,三伯娘看可好?”李丹若温和却无余地的笑道,严氏脸色变了变道:“也是,官家子嗣少,二哥儿正病着,这一个也病的时候比好的时候多,自然要多当心,回头官家子嗣多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