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死在官兵的手里,却死在了自己深爱且用生命保护着的女孩手里。
壶家人都是书呆子。
而古书上当然也说过,人妖殊途。
在壶烟看来,妖就是异类,必须得死。
…
万祈就这么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干站在一旁的宁香。他什么动作都没有做,似乎已经无力做更多的动作,哪怕看着她都是那样艰难。
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的指甲,耳朵全部露了出来。他知道这些吓坏了他的女孩,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收回它们了。
“为…为什么……”
万祈看着宁香,眼光柔且亮。
那种眼神是那么温柔,那么干净,那么纯粹,他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自己,像是无形的海水将自己团团包裹住,轻轻的舒适的…可是自己的心为什么会那样压抑…可是明明是自己杀了他,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发怒!为什么?!
宁香被万祈的眼神笼罩着,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竟然一下子入了戏。
她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对着那样纯粹的目光,那里的爱意是如此不加一丝遮挡,那么温暖…他疑惑地看向自己,对自己伤了他毫不在意。只是想等一个答案…
因为,你是妖啊——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宁香发现自己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哪怕她闭着眼睛,脑海里万祈的那双眼睛却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虽然纯净,可是想要得到答案的执着也是那么强烈,不容她一点拒绝。
宁香抖着身子,许久没有说话,万祈的眸子逐渐冷了下来,眼底的柔情悄悄隐匿,狂风暴雨自那赤色瞳孔里酝酿而出,她的身侧应当有着一片银色液渍——那是他的血,已经流的太多了,他已经这样了。
他不应该出妖界的,就像长老说的那样,更不应该插手人间的事。
即使他的女孩不说出口,他也知道答案
明明人类,她的同类伤她害她至深,对她一再赶尽杀绝。自己救下了她,与她生活两年之久…最后,她竟然杀了自己……只是因为他是妖吗?
他真的想不明白。
令狐陡然想起那句话,人妖殊途。
其实殊途不过是彼此的心。
宁香被万祈的目光盯住,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变化,那里聚积起的情绪愈发厚重,眼底的冷酷越来越深,但是偶尔透出的茫然却又能轻易刺痛自己的心。
可是此刻,他的眼底还是汹涌着一片爱意,但是这种爱意混杂在他绝望的眼神中,让宁香不自觉的颤抖…那么熟悉的眼神,就像两年前灭族时的自己。
为什么自己要伤害他?
宁香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那句因为你是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仿佛此刻出声都是对对方的一种伤害,她不能…甚至不敢!
明明万祈才是倒下的那个人,他的目光就这么落在宁香的身上,任由她在他的眼光里不断颤抖,身子越缩越小越缩越小…眼里布满痛苦。
万祈不置一词,仍旧只是那么看着她,不动声色地加深眸子里的冷意。
宁香似乎是被逼得受不了了,竟然直接蹲下,抱着自己的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的…我不是人,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呜呜……真的对不起……”
众人:“……”
万祈重新站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默默地离开了影棚,期间没有一点提醒宁香的意思。
王呵呵:“……咳咳。来人,把她带走。”
王呵呵有些犯愁,女主角演技烂成这样,被全方位压制,两人根本没法拍戏,该怎么办呢?而此时王呵呵已经对宁香彻底失去信心,做好了换女主的准备了。只不过,为难的是,试镜结束中途换谁呢?
众人面面相觑,看看万祈又看看宁香。
工作人员前去搀扶她时,宁香竟然还伏在人家的肩头断断续续地哭着,将对方的肩头弄得眼泪鼻涕一把又一把,好不尴尬。
又过了一会,最终宁香情绪稳定下来。才知道自己竟然被带入戏了,准确地说是自己被压戏了,导致下场这么难看。
最后又去找了一次万祈,但是没过多久,就灰溜溜地主动离开了。
王呵呵后来问道万祈,她到底说了什么。
万祈说她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我能够轻易将你带入戏。
第二句——也能轻易压你的戏。
第三句——我没那么无聊,刻意压制你…实力相差太大,根本无法对戏,更何况我们的差距不是壕沟,而是天堑。
噗——王呵呵一口水险些要喷出来。
好一句,实力相差太大,根本无法对戏。好一句天堑…宁香的内心应该是绝望的吧,但是为什么王呵呵莫名觉得酸爽,他最近一定是学坏了。
万祈淡定地又补充了一句。
“我最后还告诉她,其实,我只发挥了一小半的水准。”
王呵呵:“……”
王呵呵突然叹了口气。
“不过,开机第一天,女主角就跑了,这时还去哪找女主角。”
万祈摸摸鼻子,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她记得《永生战纪》他进组的第一天,也出事了,最后也换了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