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命丧黄泉。父亲母亲,为了护我,也被乱党杀死。而我……本也难逃一劫,是陛下救了我,将我藏于二皇子府。”
“那时,京城盛传太子造反,想谋权篡位,先皇也被太子殿下刺杀……而,所幸二皇子拿下了乱党兵权,终于破坏了太子的阴谋。于是人人拥护,不日便正式登基。”
“陛下告诉我,哥哥,父亲,母亲,都是被太子所杀,他来不及救你,却也答应了你会好好照料我,于是,他迎娶我入宫,封妃,赐离苑,即便是皇后也不敢惹我分毫,让我成为了宫里最盛宠的妃子……同时,陛下也保住了夏家爵位,将其封给了夏魁。””
“在众臣民的眼里,哥哥是帮着太子的乱臣贼子,陛下却下令,不许任何人讨论此事……我原我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心里有哥哥的缘故,因此十分信他,分外感激于他……也渐渐安于现状,甚至芳心暗许……”
“半载之久,我终于怀了他的孩儿……哥哥,你可知,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不幸中,最为幸运的人……”夏冰苦笑了几声“如果,没有那日,陛下酒醉,我想我大概会愚蠢一辈子……”
“那日,宫里宴会,歌舞升平,陛下高兴喝了许多……我给陛下送去了醒酒汤,却听见他和心腹大臣的对话……”
“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都是陛下营造的假象。什么太子谋逆,什么太子血洗夏府,什么来不及救哥哥,”夏冰笑出了声,眼泪直掉“其实,都是谎言,都是他一手造成。而我,却被他骗了这样久!”
“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他让我入宫,他娶我……只是因为这张脸!哥哥,他只是因为这张和你相似的脸……这张脸让我成为了哥哥的替代品,我和他做过的一切,都被让他幻想成为了,他和你。”
“所以,这脸……”夏子橙觉得嗓子很干涩,很疼痛。夏冰歇息底里的表情,痛不欲生的眼神,让他也同样痛苦不堪……那样清纯天真的的小女生,竟要为了一场政治,一人的偏执,承受如此的痛苦。
“是……他想用这脸减轻罪孽,我又怎么能让他如愿。我伤了这脸,我故意如了皇后的愿,丢了孩子,……我看到了陛下比我更痛不欲生……哈哈哈”
“冰儿,冰儿,这是何必,何必啊!?”夏子橙紧紧的搂着夏冰,“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对不起你。”
雪越飘越大,染白了夏子橙的头发,眉毛,长睫毛下的水珠,不知是泪水,还是被融化了的雪水。
夏冰张开眼,是愤怒,是狠毒,“哥哥,让你入宫,我迫不得已。只怪我毁了这脸,陛下越发不看重我。但我夏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父亲,母亲,我的孩儿……难道,就这么算了么?不可以,哥哥,我定要让他入地狱!”
“哥哥,帮我吧,”夏冰看着夏子橙,脸上又变成了一派平静,还含着好看笑容。脸上的伤痕却越发的丑陋。
“好,”夏慊干涩的喉咙里终于憋出了一个字。
“大雪天的,你们兄妹二人,在这做什么?”离衍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夏冰对夏子橙眨了眨眼睛,往离衍身前走去“请陛下安。”
“臣妾正和哥哥叙旧呢,这漫天的大雪也当真是难得。”
夏子橙回过了头,望着离衍的眼神越发的冰冷和仇恨,而离衍只当夏子橙还为了封印和伤人之事而怒。
离衍倒也不介意,拿着把伞走到他的身前,“雪是难得,可也不该这样淋着。”
夏子橙和夏冰视线相对,夏冰眨眨眼,夏子橙垂眸。再睁眼,已是难得的平静。
“等了20来年的大雪,挡住了,何其可惜。”夏子橙伸手打翻了离衍手上的伞。
离衍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阿至说的是。说起来,少年时,你也总是盼着下一场雪呢。”离衍将手搭在夏子橙的肩上,见夏子橙微微蹙眉,却没有甩开,心里大喜,又道“既然难得,阿至,随朕去梅林瞧瞧吧。”
“臣妾恭送陛下,”夏冰行礼,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从身边走远,终于,望着背影,露出了一个轻笑。
“咳咳咳……”病房里,夏慊突然咳嗽了起来,接过夏至送来的一杯热水,看着窗外的簌簌下落的雪。
圣诞夜欢乐曲调,从窗外源源不停地塞进耳朵里。
“下雪了呢……”夏慊喝了一口水,闷闷道,腹部还时不时有疼痛,但最疼的地方,却是胸口。
“是啊。”夏至戴着厚得夸张的手套,捂着闷闷不乐的脸。
“我曾做梦,他说,想和我看圣诞的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