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喊人去捉拿他。
接下来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
也不知那人能拖延多久的时间,她必须尽快找到九龙鼎。
她将柜子与抽屉一个一个地翻开,却不打乱里面的东西,即使挪开什么东西也会归于原处,不能让皇帝发现东西被人动过的痕迹。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依旧毫无所获。
九龙鼎说大也不大,但也不算小,目标这么明显的东西,其实不需要翻得太仔细,一打开抽屉就一眼能看出有没有。
她用最快的速度翻完了所有抽屉,之后便是柜子,她确定她不曾遗漏过哪个角落。
没找到九龙鼎,宁若水有些泄气了,便在御案后的椅子上坐下了。
这是皇帝专座,但她此刻有些累,边上又无人,自然是毫无顾忌地坐了。
将手搁在了椅子的把手上,她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这把手,怎么有缝?
她当即低下了头去看,望着椅子把手上那一道不太明显的缝隙,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
机关?
那道缝十分细,不认真去看的话,当真还看不出来。
她试着扣住了那把手,微微使劲,左右挪动。
“笃——”
忽听右边响起类似于机关开启的声音,她当即转过头去看,果真看见右边的墙面开始从左往右翻动,显出了一个门的轮廓。
那必定是一个密室。
宁若水面色一喜,但下一刻,她听见御书房外传来脚步声。
不好,皇帝要回来了。
她当机立断,将椅子的把手掰了回去,而后迅速起了身,回到了御案边的座椅上坐下。
右边墙面上的机关归位。
同一时刻,门吱呀一声开了。
宁若水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装作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皇帝要是再早点儿进来,她可就说不清了。
贺兰平派来的那刺客……怎么就不能再多拖延些时间呢!
再多给她争取一点时间也好啊。
这一次的计划算是泡汤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陛下,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似担忧地道,“是不是有刺客?陛下没事儿吧?”
“朕没事。”皇帝道,“的确有个刺客,不过禁卫军及时赶到了,那刺客伤不到朕,可惜他左逃右窜灵活得很,没能把他逮住,更古怪的是,这刺客对皇宫的地形格局似乎很熟悉,看来朕这宫里的防守还是不够严密。”
“这么说刺客还在宫里?陛下,这可怎么是好?”
“你不必担心,宫里出现刺客并不算稀奇事,真么多年朕也见得多了,刺客虽逃了,但他没本事伤到朕。”皇帝走到御案后,眼见宁若水的脸色似乎有些无精打采,便道:“爱妃是不是很疲倦?御医说过,有孕的女子会嗜睡一些,你若是困,朕让人送你回去歇息。”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陛下别忘了将那莲子羹吃了。”
“去吧。”
……
是夜,月色凉如水。
雅致的房屋内,苏惊羽已经准备宽衣就寝。
贺兰尧走到窗台边,将窗子关紧了。
而就在这时,屋子外头响起了脚步声,随后是乌啼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东宫的人刚才送了信来,这么晚了还送信,想必是什么要紧事,殿下要不要看看?”
贺兰尧闻言,便去开门,从乌啼手上接过了信件。
将信件拆开了,看完信中内容,贺兰尧转头朝苏惊羽道:“宁若水失败了。”
苏惊羽闻言,当即道:“她没被皇帝发现吧?”
“没有,信上说,四哥帮她争取到了一会儿的时间,在有限的时间内,她翻遍了御书房的抽屉与柜子,都没有九龙鼎,可之后她无意中触发了椅子把手上的机关,那机关控制的正是右边墙面,那后面应该是个密室,可宁若水来不及进去,皇帝便回来了,密室后有什么,没能探究到。”
“没被发现就好。”苏惊羽道,“虽然没成功,但也算是有点儿收获,至少排除了所有的抽屉与柜子,九龙鼎藏在密室里的可能性大一些。”
“同样的招数,不能使用第二回了,这一次没能进去那个密室,宁若水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贺兰尧道,“那就换我们想想吧。”
苏惊羽挑了挑眉,“阿尧有什么好办法?对我们来说,硬闯不行,盗窃风险太大,而调虎离山计用了一次,再用只怕就不灵了,这次出现刺客事件,皇帝应该会加强戒备,下一次再派个人去捣乱,只怕没命回来。”
贺兰尧道:“容我再想想,万一那密室里还是没有九龙鼎,岂不是白忙活?”
“我十分讨厌玩这种找东西的游戏。”苏惊羽淡淡道,“不知道能不能想个主意让皇帝自己拿出来?这尹默玄当初献九龙鼎给皇帝时就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打的主意是等皇帝驾崩之后,四哥会把那九龙鼎还给他,可我们现在显然没法让皇帝驾崩。”
“小羽毛,先不着急。”贺兰尧轻描淡写道,“君祁攸没那么快翘辫子,这至少还能活个把月的时间呢,再说了,我们帮他是为了还君清夜的人情,可尹殇骨那边也与他们立下了协议,她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会想办法去弄九龙鼎来给君祁攸,所以,这么多人帮着君祁攸拿九龙鼎,你就不用操心了。”
贺兰尧说到这儿,斜睨了苏惊羽一眼,“你白日里忙着去宫里找宁若水,夜里又不睡觉在想着九龙鼎的事,你对那姓君的也太关心了,他又不是明天就要死。”
“我这人讲义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惊羽白了他一眼,“我看你这醋味都能飘几千里远了,都怪君祁攸是个男的,他要是个女的,我这么关心她,你必定不会有意见的,对么?”
贺兰尧嗤笑一声:“他要是个女的,我更不管她,除了你、母亲、祖母之外,我从来不会为了其他女子费心思。”
“所以无论他是男是女,你都不关心。”苏惊羽笑道,“反正你只要看一个人不顺眼,什么都是人家的错。”
“我可以帮他,但是,你不能给予他过多的关心。”贺兰尧面无表情,“否则,我不高兴了,就不帮他了,这家伙从前没少与我们对着干,他当我贺兰尧是什么善男信女?要不是看在君清夜数次帮我们的面子上,我绝不愿意帮君祁攸,甚至我会在他病重时大摆酒席庆祝一番。我没弄死他算是很给面子,换做我从前的暴脾气,十个君祁攸也该死了。”
苏惊羽:“……”
的确,刚认识阿尧那会儿,他真的是个暴脾气,看谁不顺眼,弄死。
与她成婚之后,他逐渐变得有点儿人情味。
他这人十分记仇,却又感恩。若不是君清夜曾经尽心尽力地帮助过他,他绝不会管君祁攸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