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赶尽杀绝,这样与刽子手又有何区别?”
“不错,我就是要将所有敌人赶尽杀绝,一个不留。”贺兰尧丝毫不退让,“为了我与惊羽的日子能过得安宁,我不在乎死多少人,别人没命总比我们没命好,做人首先要为自己与家人着想,而不是如您这样高尚无私,不知母亲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这一生都活得太单纯了,因此你不懂何为人心险恶。”
“你这是在笑话我么?”花轻盈望着贺兰尧,目光中的失望颇为明显,“你可知有一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造下这么多杀孽,你心中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母亲,我认为没有与你谈下去的必要。”贺兰尧面无表情,“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你……”花轻盈望着贺兰尧,忽然叹息一声,“我若是知道你长大后会是这幅模样,当初就不应该保下你,你的罪孽只怕是洗不清了,这一切追根究底,还是我的不对,我自以为能将你教成谦谦君子,却没有那个能耐。”
贺兰尧闻言,唇角浮现一丝讥诮的笑意,“你若是能预知未来,是否就不会养育我了?”
花轻盈没有回答。
贺兰尧当她是默认了。
“母亲,你想去哪里?”贺兰尧望着她,忽然笑道,“你想去世外桃源过悠闲日子,还是想找一处寺庙常伴青灯古佛?告诉我,我送你去。”
花轻盈怔了怔。
“我们不适合生活在一起,母亲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不太好,这辈子我也就对待您与惊羽最有耐心,但是我的耐心并不是用不完的,您这么讨厌我,常常看见我必定很心烦,倒不如别见我了,就让我在这红尘俗世里继续堕落下去吧,我这样的刽子手,不配有您这么一个慈悲为怀的母亲。”
贺兰尧说到这儿,背过身去,“当然了,如果您还想留在这儿,也无妨,不过,我并不想再听什么大道理。”
贺兰尧说完,便迈开步子离开了。
花轻盈原本也准备走开,却听君清夜在一旁道:“这年头有些人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无论是海棠还是你,都令我觉得鄙夷,一个忘恩负义,一个自以为能普度众生,都是些什么烂人啊,偏偏小羽和小十还都对你们那么好,你们什么忙也帮不上就只会拖后腿却还能得到他们的关怀,本大爷天天嬉皮笑脸费尽心思逗他们开心却换不到一个他们笑脸,真是不公平,不公平!”
君清夜骂骂咧咧地离开,走得远了些,还哼起了小曲——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
公子钰闻声,抽了抽唇角,扛着海棠的尸首走开了。
这首歌偶然间听到王妃哼过,这词儿当真是凄凉。
贺兰尧一路走回了屋子,屋子里的烛火还亮着,苏惊羽想必还未睡。
贺兰尧推开房门,果真见苏惊羽倚靠在床榻边,翻阅着书籍。
听见贺兰尧进门的声音,苏惊羽将手中的书合上,朝贺兰尧望去,视线落在他的脸庞上,微微一惊,“阿尧,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多了几道红肿的指印。
贺兰尧不咸不淡道:“不用我说,夫人应该猜得到。”
“你又被她抽了?”苏惊羽自然是轻易猜到了是谁。
除了他母亲,谁敢打他?
“她又为何这么做?”苏惊羽顿时绷起了脸,“我还以为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家伙能让你母亲对我们的态度好转些,而她也的确对我和善了不少,可对你还是如此苛刻又无情,你何必由着她打?怎么就不知道躲?你难道躲不开?”
“如果是你要打我,我也不会躲。”贺兰尧淡淡道,“不过一点点皮肉之痛罢了,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她当初养育我也不容易,如今只不过想打我发泄不满,我又何必躲呢?为人子被父母打骂也不算丢人,若是外人,我连碰都不让碰的。”
“可她这分明是无理取闹。”苏惊羽说着,掀开被子准备下榻。
贺兰尧道:“做什么去?”
“拿点膏药给你涂抹,留着几道红印子难看死了。”苏惊羽说着,便去柜子上找药。
找来了药膏,她用指尖挖出来轻轻抹在贺兰尧的脸颊上,嘀咕道:“你方才说,若是我打你,你也不避开?”
“当然。”贺兰尧悠悠道,“有个词叫,打情骂俏,你即便打我也不会下狠手的,至少不会比母亲用的力气大。”
“我可不会打你。”苏惊羽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她打你的原因。”
“意见不合,吵起来了,兴许她只是一时冲动。她的性格你也明白,与我们的确是合不来的。”贺兰尧轻描淡写道,“我已经与她说清楚了,她若是看我们不顺眼,她想去哪儿告诉我便好,我送她出去。”
“也好,只要能确保她安全,她想去哪儿都成,否则我怕有一天为了你会与她翻脸,说真的,我从未见过如此正义如此良善如此不做作的女子,真正的圣母往往比那些做作的妖艳贱货更可怕,伪善之人,教训起来是很痛快的,可真正的良善之人,教训起来反而是我们不对,从任何角度上来看,恶人欺负好人那就是作恶,所以我们不适合与好人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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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在收尾了…双十一准备弄个送币活动回馈亲爱的们,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