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尧此话一出,正对面白无禅当即‘噗嗤’一声喷笑出声,而后附和道:“的确是贱,且贱性十足。”
“贺兰陌,君清夜,连同姓古月的那个家伙,这些个男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疯病。”贺兰尧嗤笑一声,“从前小羽毛相貌丑陋,除我之外,再无其他男子能将她放在眼里,如今算是个怎么回事?人一变漂亮,这些个阿猫阿狗就都恨不得全黏上来了?”
嗯?不对,那姓古月的似乎还不知道,并且已经滚蛋了。
这真是极好的,但愿永远别再滚回来,眼不见为净。
“殿下可曾听过一句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世人大多都喜欢美丽的事物,愈是美丽,则愈招人爱。”白无禅笑着道,“王妃的性格,包括她的行事风格,至始至终都并未有变化,这个殿下想必是很清楚的,她改变的,仅仅是一个相貌而已,而光是这一点,便足够让人前赴后继。”
“小白。”贺兰尧轻瞥了他一眼,“你说,一副皮囊而已,世人为何如此看重?”
“殿下,这是人之常情,我亦是不能免俗,就连我,也是喜爱美人,我这么说殿下想必要鄙夷我了,但属下总不能跟您扯谎。”白无禅悠悠叹息一声,“属下并不笑话面貌丑陋之人,但凭心而论,也一定不会喜欢,世间男子有几个不爱美人?寻常男子都会对美人动心,尤其是面貌俊俏的男子,他们本身相貌不赖,自然不会舍弃高傲去喜欢丑女,他们只有在美人面前才会放软姿态。”
“俗不可耐。”贺兰尧嗤笑一声,“一张皮囊再好看又能如何,终究耐不过几十年岁月的磋磨,死后还不是化作枯骨,只看长相不看性格,真是愚蠢。”
“殿下,性格的确重要,但性格与相貌一比,却会显得没那么重要了。”白无禅摸了摸鼻子,“王妃的性格原本就讨人喜欢,明媚又英气,行事利落,不矫揉造作,我曾在玄轶司操练场外看见她训斥手下的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铁血。”
说到这儿,他颇为感慨,“她身上自有一股狠劲,很难让人忽视,有些人兴许会觉得她性子辣了些,但这恰恰也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只因如今遍地温柔淑女,难得有一道不同的风景,很难不让人停下来细细观赏,然而,有些男子原本很欣赏她,却并不敢亲近她,为何?他们退缩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长相,赤南国逍遥王便是最好的例子。”
“我最初中意她的性格,乃是因为她足够勇敢强悍,见血丝毫不怕,甚至与我侃侃而谈。”贺兰尧说到这儿,似是陷入了追忆,“当我得知她是天生丑颜的苏家大小姐时,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而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真容时……”
“殿下是否觉得,其实也没多丑?”白无禅呵呵笑道,“毕竟殿下感兴趣了,这心里自然就会忽略她的相貌了。”
“不,丑是真的,那么大一块碍眼的东西在脸上,能好看吗?我又没瞎,不至于美丑不分,当时就觉得真难看。”贺兰尧慢条斯理道,“不过难看归难看,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这个人,究竟能和我玩多久?”
说到这儿,顿了顿,继续道:“你也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太爱玩了,除了玩就是吃,没事总喜欢整人。我那会儿就喜欢看她跳脚的模样,觉得很是有趣。她平日里总是装的云淡风轻,殊不知,越是这样,我越喜欢惹她发火,看她像只炸了毛了猫儿,多好玩。”
白无禅:“……”
你也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太爱玩了,除了玩就是吃……
这句话……
“殿下,你现在也很年轻。”白无禅有些哭笑不得,“你还未及弱冠之年,你说的年轻时那会儿,指的大概也就是几个月前吧?”
“莫要再说我年轻。”贺兰尧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小羽毛总是喜欢对我说:你还是太年轻了。我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你其实太天真了,你其实太幼稚了,年轻,即是天真幼稚。我如今思想已经很成熟稳重。”
白无禅:“……”
殿下果真是受王妃影响太深了。
“可殿下你毕竟……外表年轻。”白无禅耐着性子道,“殿下的确不同于凡尘俗世的男子,属下本以为,以殿下的风姿容貌,必定眼高于顶,挑剔的很。”
“我原本就眼高于顶,挑剔的很。”贺兰尧不咸不淡道,“当初她各个方面其实都已经让我满意,唯有相貌是唯一的缺陷,但这恰恰是我最不在意的,很容易便忽视了,当我和她终于互诉心意走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很庆幸她相貌难看,如此一来,省的有人与我争抢。事实证明我当初的想法是对的,你看看如今……”
“殿下倒也不必太气怒。”白无禅劝慰道,“王妃心中只有殿下一人,不是么?纵然身边狂蜂浪蝶再多,她也不会被吸引了去,这一点,属下倒是对她有信心。”
白无禅的话,让贺兰尧的神色略有缓和,“这倒是,但狂蜂浪蝶终究是碍眼的,没准时不时给你使绊子,故而,我以为,还是应该好好清扫一番的。”
二人交谈之间,忽听大殿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抬眸一看,苏惊羽正端着个托盘缓缓走来,托盘上搁置着好几碟热气腾腾的菜肴。
“阿尧,今夜有你喜欢吃的红烧排骨和鱼香肉丝。”苏惊羽走到桌边,将托盘放在了桌上,随后望了一眼白无禅,“小白,一同吃?”
“不了不了,王妃,属下已经用过晚膳了。”白无禅笑吟吟地边说边往后退,“属下还有点儿事,先行告退。”
话音落下,当即转身走开了。
苏惊羽见此,微挑眉头。
小白有没有真的用过晚膳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不管吃没吃过,他都会说——吃过了。
原因无他,谁让对面坐着的贺兰大爷霸道。
“阿尧,趁热吃,别等菜凉了。”苏惊羽回过身,将筷子递到了他跟前。
望着眼前那只白皙细嫩的手,唇角扬起一抹淡笑,伸手,却并不去接苏惊羽的筷子,而是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苏惊羽猝不及防,被他一跩就跩了过去,跌进了他的怀里,而后他双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抱了个满怀。
“干什么你?吃饭就安分点行不行?”苏惊羽本想起身,奈何环着她的手臂箍得太紧,她根本起不来。
“小羽毛,我手酸。”贺兰尧云淡风轻道,“昨夜手臂给你当了一夜的枕头,早晨起来又酸又麻的,这会儿想必没力气拿筷子了,你喂我可好?”
“手臂还酸么?谁让你拿自己手臂给我枕的?哪儿酸,我给你揉揉?”苏惊羽听着他的话,本想帮他捏一捏酸疼的部位,然而一低头,顿时唇角一抽。
她真是——脑子进水了。
见过一边喊着手臂酸疼一边把人抱的这么紧的?哪有半点儿酸疼的样?
“无病呻吟。”她冷哼一声,“让我起来!你没力气拿筷子还有力气死跩着我?”
“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有力气死跩着你,哪怕我手臂真的很酸疼。”贺兰尧悠悠道,“可是筷子没有你的吸引力来的大,因此,我没力气动筷子,你得理解我一下。”
苏惊羽被噎了一下。
他总有堵得她哑口无言的本事
论狡辩的功夫,在外她可谓是随口就能道来,难逢敌手,可在家里,却说不过贺兰尧了。
是真的说不过,还是不想与他争,她也不知道。
“罢了,想吃哪个?”苏惊羽终究还是妥协,伸手捞过了饭碗,而后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几道菜,随手夹了一块排骨。
而她没料到的是,耳畔忽然有浅浅的鼻息喷洒,而后,贺兰尧特有的幽柔声音传进耳中,“想吃你,可以么?”
苏惊羽差点儿手一抖,把饭碗掉地上。
“小羽毛开心的拿不稳碗了?”身后的人低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丝丝揶揄。
苏惊羽:“……”
还我从前那个单纯青涩的阿尧来!
现在身后的这只……总是对着她各种轻薄。
关键是他还不分白天黑夜。
“罢了,看你这呆样,不经逗。”贺兰尧瞥了一眼苏惊羽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必定是觉得他如今不像从前那般纯洁。
“谁不经逗了?”苏惊羽回过神后,听问他的话,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甘示弱道,“不知是哪个幼稚鬼,从前被我吃个豆腐耳根子都会红,不懂男女之事,天真到需要去看春宫画学习,论情商你还真以为自己比我高?”
“以后在我面前,不准你提那三个字。”贺兰尧看似漫不经心道,“你若再提,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哟,想怎么不客气呐?家暴?”苏惊羽将碗搁到了一旁,而后一只手臂绕过了他的脖颈,轻描淡写道,“哪三个字?幼稚鬼?”
“我再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贺兰尧凤眸轻抬,淡扫她一眼,“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这么笑话我,从此刻开始,你最好不要再说。”
“你好端端的这么严肃做什么?”苏惊羽轻挑眉梢,“我又不在外人面前这么说你,私底下调侃一两句还不成么?并且我觉得此话并不含贬义,我喊你幼稚鬼,算是我对你的一个昵称。”
“不管是外人面前还是私底下,都不准再用这三个字称呼我。”贺兰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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