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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惊羽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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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促成的一场闹剧,自然不会去管闹剧的结果。

    “殿下。”行走之间,身后有人跟了上来,在他耳畔低笑道,“殿下倒是高明,竟让我躲在暗处偷袭那牡丹公主,那会儿苏折菊正好转身,便没有察觉到我的动作。”

    “即便是让他察觉到是你偷袭了那朵丑牡丹,他也未必会管。”贺兰尧瞥了一眼身边扮作太监的小黑,慢条斯理道,“此人个性十分漠然,那两个公主他谁也不喜欢,闹起来自然也不关他的事,说说你在暗处都听他们聊了什么?”

    小黑闻言,扫了一眼四周,周围无人,他才回过头,低声道:“殿下,只怕是那牡丹公主看上你了……”

    话音未落,他便接收到贺兰尧的一记锋利的眼刀。

    “你说什么?”贺兰尧望着他,唇角勾起一丝幽冷的笑意。

    小黑顿觉得头皮一麻,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殿下觉得我是胡说的么?那牡丹公主与苏折菊所议之事,竟是有意要撮合他与苏姑娘,她对苏折菊说,我帮你得到苏惊羽,十皇子归我。我听得真真的。”

    贺兰尧脚下步子一顿。

    小黑自然也停住了步子,望着贺兰尧的脸色,依旧是平静的没有情绪起伏……但莫名觉得更让人心慌。

    好片刻的时间过去,贺兰尧才冷嗤一声,“如此拙劣的计策,只怕是她要硬生生拆散了我和小羽毛,借此来报复我之前对她的整治。”

    “殿下,她想报复你这只有可能是一部分原因。”小黑在一旁道,“没准,她看上你也是真的。”

    “若真是如此,那也太好笑了。”贺兰尧眉目间浮现一丝讥讽,“比我难看的,我都懒得看。”

    小黑:“……”

    本想问一句,那苏姑娘呢?但这么问明显作死。

    “那苏折菊倒也挺识相,并没有答应牡丹公主,甚至连考虑都不去考虑便一口回绝了。”小黑道,“他兴许真的对苏姑娘没有想法吧,他甚至说,他怕遭雷劈,那模样活像是怕人误会他和苏姑娘有什么,他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想想也合理,毕竟苏姑娘的相貌,除了殿下还不知道有谁愿意待她真心。

    但这话他也就心里想着,没敢说出来。

    “怕遭雷劈?”贺兰尧闻言,冷笑一声,“好在他没有答应下来,否则,明日的玄轶司,就要少一个人了。”

    小黑:“……”

    “不对,他为什么不答应呢。”贺兰尧忽然话锋一转,凤眸微眯,“他若是答应了也好,回去告诉小羽毛,让她知道她所谓的朋友是如何卑鄙无耻的人,让她再也不会为了那种小人与我翻脸,这么一来就给了我理由光明正大地除掉苏折菊,可苏折菊却拒绝了那朵破牡丹,他如此坦荡,我反而没有理由找他麻烦,他怎么就不答应?可气。”

    小黑听闻此话,唇角禁不住一抽,“殿下,恕我直言,您当初不就是因为怀疑苏折菊对苏姑娘有想法,这才监视他的么,可如今事实证明他并没有那种想法,那么也就不会影响您与苏姑娘,那您还找他麻烦做什么?”

    贺兰尧闻言,轻描淡写道:“你这话似乎也有理,但你焉知他就对小羽毛没想法,兴许他只是信不过那朵破牡丹,这才拒绝她的提议,他拒绝未必就代表他对小羽毛没有非分之想。”

    小黑只觉得与他说话都要晕了,面上的神情很是无奈,“那殿下您到底想如何?”

    贺兰尧悠悠道:“那便继续监视罢,你想个法子混入玄轶司,最好能混入小羽毛管辖的那一队里,给我勘察情况,看看有哪些个不知死活的人对她有想法。”

    小黑:“……”

    当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么?

    贺兰尧回到寝殿的时候,苏惊羽依旧在他的榻上安睡着。

    望着软榻之上睡得香甜的人,贺兰尧眸底划过一丝柔和的笑意,迈步上前,伸手掐榻上人的脸蛋,“小羽毛,该起了。”

    他只是在给她吃的那颗栗子里添了点儿安神的药物,能让人睡得更沉些,叫一叫还是会醒的。

    苏惊羽缓缓睁开了眼,眸中一片初醒的朦胧。

    她望着贺兰尧的脸庞,扫了一眼四周,这是他的寝殿,怎么……她竟然给睡着了?

    苏惊羽起了身,“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贺兰尧笑道,“方才你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就抱你来榻上睡,这个点你可不能贪睡,否则你夜里怕是得睡不着了。”

    “有理。”苏惊羽点了点头,掀开被子下了榻,“我去给你张罗晚饭。”

    ……

    用过晚饭之后,天色已经大黑了。

    苏惊羽正想着该回府了,忽然间一道黑色身影闪进了大殿之中,那人正是小黑。

    “殿下,太行宫门外已经吵起来了。”小黑朝贺兰尧这般说着,面上一抹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笑意。

    “太行宫?”苏惊羽眉眼间浮现一丝疑惑,“那不是赤南国使臣暂居的宫殿么,怎么?出了什么事?”

    小黑闻言,望了一眼苏惊羽,“原来殿下还未和苏姑娘说?”

    “说什么?”苏惊羽听得一头雾水,便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了贺兰尧。

    贺兰尧见此,只浅浅一笑,而后签过了苏惊羽的手朝殿外走,“走吧,吃饱喝足,看看热闹去。”

    “别跟我卖关子。”苏惊羽道,“究竟什么事?”

    “边走边说。”

    苏惊羽:“……”

    看他这模样,这热闹他八成也插了一脚?

    夜凉如水,繁华美灿的皇宫在月辉的清光之下,染出夜色的深幽与宁静。

    然而有一处地方很不宁静。

    灯火通明的太行宫殿门外,两方人面对面屹立着,中间只隔着约莫不到一丈的距离。

    “逍遥王,本王倒是很想听听,这件事儿你是怎么看待的?”宫明淮负手而立,望着正对面为首的男子,“我皓月国和你们赤南国进水不犯河水,如今都是出云国的客人,但你皇妹不分青红皂白鞭打我皇妹……”

    “打住,什么叫本王的皇妹不分青红皂白打你皇妹?”古月东杨不等宫明淮说完,便嗤笑一声,“本王的皇妹本王最是了解,虽然淘气率真了些,但凡事都很讲道理,你说本王妹子打你妹子,焉知不是你妹子先动的手?”

    “盈袖从不会在我面前扯谎,分明就是你皇妹先动手,怎么你现在就想赖账不成?”

    “口说无凭,有证人么?”古月东杨轻飘飘地望了他一眼,“姑娘家的不会考虑家国利益,她们当时都在气头上,想必是忘了对方异国公主的身份,再加上她们二人年纪也都不大,一言不合打闹打闹,就跟孩子间起争执一样,这倒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本王的皇妹习过武,这身手可能好一点,牡丹公主三脚猫功夫输了,这难道还怪我妹子功夫好?”

    宫明淮面色一沉,“你!”

    “逍遥王未免太过护短!”宫明淮身后,宫盈袖冷笑一声,“小打小闹,若只是先打小闹,敢问贵国公主,怎么就把我的手打成这样?”

    话落,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众人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白嫩的手背上一道手指那么粗的红痕,可见下手不轻。

    “还有手臂上的,我就不便掀开了。”宫盈袖垂下了手,冷眼望着正对面的赤南国众人。

    “有什么不便掀开的,你倒是掀啊~”古月东杨身后,古月西柚也站了出来,双手环胸,“你说我拿鞭子抽你,本公主认了,但你敢不敢承认,你搬起了比砖头还大的石头要来砸我?我鞭子抽抽你,你最多也就是疼了些,你搬砖头砸我,把我砸死了你赔的起吗你!”

    此话一出,赤南国使臣均是神色忿忿。

    “搬石头砸人,弄不好就得出人命,牡丹公主如此残酷,当真令人发指!”

    “鞭子抽一两下,也就是点皮肉伤,可那么大的石头,一下可能就要命,你们竟还敢恶人先告状,当我们赤南国人好欺负不成!”

    “古月西柚!我那石头碰到了你半根头发丝了么!”宫盈袖听着来自对面的声声指责,低斥一声,“你先拿的鞭子抽我,我搬石头不过是为了自卫,你现在却说我凶残,难不成我任你鞭打,还不还手么!”

    “你这也就是承认你搬石头砸我了?”古月西柚冷哼,“别给自己的狠毒找借口,我只不过是想小小教训你,可你却不拿我的性命当回事,你这毒妇!”

    “狠毒的是你,你这是信口雌黄歪曲事实!我身上好几处伤,可你呢?!”

    “那是你自己没用,打架靠的原本就是自身的本领,我赢了就成了我的错了,你这什么说辞?不知所谓!你不但狠毒,你还是个草包。”

    “你混账!”

    “你才混账!”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争的面红耳赤,身边的一众男子竟没能插得上话。

    原来女人吵起架来,当真是很要命的。

    苏惊羽同贺兰尧走近太行宫时,看见的便是古月西柚与宫盈袖二人争的不可开交唾沫横飞。

    大致的来龙去脉,在来的路上贺兰尧都与她说了。

    原本她以为他只是插了一脚,现在看这情况,这哪里只是插了一脚,这分明就是始作俑者,背后黑手。

    今夜这一场两国使臣的闹剧,就靠着他跟古月西柚那直肠子的姑娘胡言乱语了几句,就成了如今这幅局面,双方在太行宫门外开撕,毫不顾及形象。

    “你还骂我?”宫盈袖怒不可遏,“我今儿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欺人太甚,贵国皇室的修养,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牡丹公主的无耻也让我大开眼界。”古月西柚蔑视着她,“技不如人还能这般猖狂,我们赤南国皇室的修养怎么了?伤了你的是我,你骂我一人便可了,你竟敢嘲笑我整个赤南国皇室,包括本公主的兄弟姐们以及我们赤南国的君王?牡丹公主,你这番话,是想要下一次咱们见面时,战场上见么?!”

    古月西柚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赤南国众人的脸色均是黑如锅底。

    在众人看来,两国公主之间的打闹,双方也并未受多大的伤,全然不用考虑到兵戎相见,诚如古月东杨所言,毕竟都是女流之辈,不善于考虑家国利益,只按着小性子胡来,双方争出个谁对谁错也就罢了,却没想到,宫盈袖竟然失态到,一番话轻视了整个赤南国的皇室。

    古月西柚的谩骂也就仅仅针对宫盈袖一人,但宫盈袖的言语却牵涉甚广,甚至可以说是——口没遮拦。

    在不远处观看的苏惊羽见此,低笑一声。

    宫盈袖这句话想必是冲动之下说的,但古月西柚却揪住了这句话,雄赳赳气昂昂的返还给宫盈袖一个暴击。

    吵架的时候,自然应该挑准了目标去骂,要是牵扯到其余人那就很容易得罪了人。

    “小羽毛,你可是在笑那朵丑牡丹没脑子?”耳畔传进贺兰尧轻飘飘的话。

    “当然。”苏惊羽道,“别看古月西柚率真,但脑子转的也挺快,最起码她吵架挺有能耐,这宫盈袖今夜怕是吵不过她了。她那句话说出来,就连皓月国的人也不会帮着她,没有哪个傻缺的国家会为了一个傻帽皇女去开战的。”

    宫明淮是知晓轻重的人,听得宫盈袖的话也霎时变了脸色。

    她平日里也是圆滑伶俐的人,怎么今夜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如此偏激又没脑子的话?

    原本只是两个丫头片子之间的争执,无论是赤南还是皓月都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儿而交恶,本想挺直了腰板讨个说法也就是了,却没有想到宫盈袖竟然如此失态,惹得众怒。

    她的话已经是犯忌讳了,看来今日是讨不了说法的。

    “盈袖,你口没遮拦地说些什么?!”宫明淮忽然便是话锋一转,转头朝着宫盈袖呵斥了一声,“你与人打闹,为兄不反对你去争个到底,但你怎能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你若是只和赤南国公主斗斗嘴也就罢了,可你竟失态到贬低整个赤南国皇室,你这番话传出去,旁人会觉得你才是那没修养的人!”

    宫盈袖面色一白,张了张口,一时间说不出话。

    现在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说的话过分了,她平日里也算是个沉的住气的人,实在是对面那两兄妹太过无耻,自己白白被打了一顿,对方却一根头发也没少,她从前何时吃过这样的亏,总觉得来出云国之后这几天,遇到的糟心事比过去那些年加起来还多。

    皇兄之所以骂她,也是为了皓月国考虑,他身为皓月国的王爷,自然是要以身作则,彰显出他的风范,这里不比自家的皇宫,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他们皓月国皇室的修养。

    “逍遥王,本公主为方才那番话道歉。”此刻,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给古月东杨致歉,“本公主方才一时情急,口没遮拦,冒犯了贵国皇室,还请见谅,但贵国公主打我一事,却也是属实。”

    由于方才那句胡言,此时此刻,他们这一头的气势顿时降了不少,宫盈袖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端正态度。

    否则,她背后这些使臣都会觉得她不知轻重了。

    “既然牡丹公主只是一时口没遮拦,本王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方才那句话,可以不与你一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古月东杨斜睨着她,“但,牡丹公主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言行不慎,总该得到一点儿教训,如今,我皇妹抽你的那两鞭子就算是教训可好?你不得再不依不饶地来争执,本王不计较你的言语过失,公主,还要计较我皇妹的那两鞭子?”

    宫盈袖:“……”

    她真是倒霉透顶了才会碰上如此可恶的人。

    为何到了出云国才两日,就处处吃瘪。

    之前被贺兰尧整了一番,讨不来说法,今日被古月西柚那个臭丫头抽了一顿,又讨不得说法。

    “也罢,她们二人年纪都不大,两个小丫头,吵过之后也就过去了,逍遥王,往后再见,咱们就将这事儿忘了,今日这出闹剧,到此为止吧。”宫明淮淡淡道,“本王回去,定会好好管教我皇妹。”

    “本王亦会管教我妹子。”古月东杨挑唇一笑,“诸位慢走,不送。”

    一场争执,说散就散。

    “果真没有苏折菊半点事,他完全可以将自己从闹剧里摘出来。”眼见闹剧终结了,贺兰尧不咸不淡道,“作为唯一的证人,却也是个最该避嫌的人,那朵破牡丹自然不敢提起他,谁让她那时与苏折菊私会被古月西柚逮了个正着,她想要脸面就不能拉出苏折菊来作证,而古月西柚在这一点上和她同样默契,她的理由是为情,不想让苏折菊这一个小小密探被牵扯进来被人为难,怕如此一来,她们谁也没敢提这个证人。”

    “故而,古月西柚先动的手,却还能气势满满。”苏惊羽低笑一声,“她料到牡丹公主不敢说,为了名誉,她怎么敢说自己和男子悄悄私会,这才被打?”

    那牡丹公主看中了贺兰尧,她早也知道,但她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想出那样的可耻主意,去找苏折菊协商。

    苏折菊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很清楚,一个死气沉沉终日不苟言笑,却又傲慢的一个面瘫。

    他心里八成觉得那牡丹公主有病。

    “原以为事能再闹大点,可如今却是有点儿失望。”贺兰尧望着那各回各宫的两队人,轻叹一声,“怎么就没再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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