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疆。
而随着刘疆走近,隐有低语声传来“真是太子。”“谁说太子被陛下关起来了?”“真是流言不可信。”“就说这全是谣言,什么陛下逼反刘扬,囚禁太子,天下将要大乱。这太子不是好好的?哪里就乱了?”
在站了满满两道的洛阳百姓地注目中,在他们热切欢喜的目光中,刘疆带着众臣,在百姓们的夹道相迎中,带着平和亲切的笑容,一边点头示意,一边朝着城门缓步走去。
而这时,一辆马车急驰而来,一个太监走下马车后,尖哨着唤道:“刘疆接旨——”
“儿臣接旨。”
刘疆一撩衣袍,单膝跪地。
随着那太监尖哨的诵念圣旨的声音传来,围观的百姓由安静转为了嗡嗡细语,倾听了一阵后,无数人在那里轻声说道:“听到没有?陛下说,他的长子刘疆依然还是皇太子。先前废立之话,只是谣言。”
“原来是谣言呢。”“果然是哧人的。”
在太监把那骈五骈六的圣旨念完,刘疆站起来接过圣旨,转身返回马车中。在他转身之际,卢萦突然发现,他的眼眶有点涩意。
陡然,卢萦明白了。
陛下在他们入城门的那一刻颁发圣旨,不但是用事实点破那条“太子已被皇帝囚禁”的谣言,也是在给刘疆下安心药。
陛下通过此举,告诉天下了,太子还是太子!
陛下也通过当众下旨,告诉刘疆,让他安心,让他相信他回到洛阳后,一切如旧。
所以,这一刻,不止是刘疆,便是郭允等人,也一个个眼眶发红。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色,仿佛前一阵子的奔波劳累,日夜纠心,已化成一场噩梦随风而逝。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完全放松了!
在一种压抑的欢喜和激动中,一行人终于进了洛阳城。
看到这熟悉的城池,看到两侧熟悉的房屋和面孔,郭允等人有的眼中都浮出了泪光。看着他们的模样,卢萦突然想道:经过这么一折腾,连郭允这个郭家子,也只求能保住刘疆的太子之位,对郭皇后被废一事不敢再多有怨怼了。
马车在人群地筹拥中,还在稳稳地向前驶去。
随着街道越过越多,筹拥在后面的百姓们也越来越多。刘疆这些年的名声在洛阳百姓中,并说不上多好。可现在是刘扬反叛的节骨眼上,再加上这些时日里,那些断断续续的,让人心中不安的谣言,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洛阳人,实在不喜欢朝庭又生变故。因此,对于刘疆这位当了十几年太子的人,还能好端端地能坐在太子位上,他们是无比高兴的。
刘疆的马车没有驶向太子府,而是直接转往洛阳皇宫。
而做为不告而别的臣子,卢文自然也要前往皇宫,向陛下请罪。所以,早就换回了卢文那一袭白袍的标志性打扮的卢萦,老实地坐上了另一辆马车,跟在了刘疆郭允身后。
马车来到了宫门外。
刘疆和卢萦都下了马车,缓步朝着殿中走去。
太阳的光芒照在一行人的身上,脸上,照在闲散站着的众臣脸上。
一时之间,四下安静起来。
一时之间,只有“蹬蹬蹬”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卢萦跟在郭允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这时,她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盯上了她。
卢萦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她对上了盔甲在身的耿秉,她没有看到阴澈和耿国,这让卢萦松了一口气。不过卢萦马上想到了,如今真定王叛乱,这两人一定是去做与平叛有关的事了。
耿秉正在盯视着她,他的表情严肃而冷酷,便如平素时一样。可这刻卢萦与他对上时,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警告。
卢萦看不懂他在警告什么,也不想懂,便转过头来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正好这时,有太监站出,尖锐地唱道:“传——刘疆进殿!”
目送着刘疆进入殿中,卢萦垂下眸来。
这时,一人走到她身侧,低头盯着卢萦半晌,耿秉轻叹一声。他现在对上卢萦,似乎也有点头痛,叹息过后,他清冽的声音缓慢地传来,“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衣袖一甩,转身大步离开。
卢萦一直在外面侯着。
直侯了一个时辰,众臣都络绎散去,才有一个太监走到她面前,朝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眼后,尖着声音说道:“卢文,你可以退了。”
难道皇帝不会见她?卢萦抬头对上这太监后,马上应道:“是,臣卢文告退。”说罢,她双手一拱,缓步向后退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