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回地离开了,“跪着!”
说罢房门砰地一声摇晃了几下,他已然远去。
刘疆虽然离开了,卢萦还是知道,他肯定派人在盯着自己。现在他是气头上,她也不敢在这种小事上违逆他。罢了,他要罚自己跪,便跪着吧。
老实地跪在那里,卢萦低头看着地板上自己模糊的影子,竟是胡思乱想着:要是他在外面惹了不三不四的人让我生气了,我也有权利让他罚跪那可多好?
寻思到这里,她忍不住长叹一声。她哀叹道:天底下这么多男人,我怎么就招惹了一个最不能惹的?
失落的撑着自个下巴,卢萦想到刘疆黑沉的脸,心里一阵冒寒,也不敢去想报复的事了。
卢萦这一跪,一直跪了半夜。
快到子时时,跪得双膝都失去知觉的卢萦,朝着地板上一倒,假装昏迷地睡着了。
她刚刚入睡,一阵脚步声传来。
来人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扭七扭八的睡相一眼,然后衣袂一振,转身离去。
第二天,卢萦并没有等到刘疆的惩罚,每次看他,他都在伏案疾书,或处理飞鸽传书。
于是,在短暂的紧张过后,卢萦又开始生龙活虎了。
下午时,她倚在船头,一边看着船只高速行进时,激起的白色浪流,一边寻思着什么。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听到这脚步声,卢萦头也不回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郭允,主公这次是不是气得很厉害?”
身后,郭允的声音传来,“如果惹他震怒的不是你,此番已是血流成河了!”
卢萦脸色一白,她慢慢直起身,转过头来。
转头看着郭允,卢萦眼巴巴地问道:“主公他,他会如何发作我?”这样吊着,实在是折磨她幼小的心灵啊。她还不满十八呢,她还是个小小少女呢。
郭允摇了摇头,道:“以前不曾遇到过这种事,我也不知。”他瞅着掩不住不安的卢萦,好心好意地建议道:“其实有一个法儿,可以免去主公责罚。”
“什么法儿?”
“如果你现在就有了身孕,他肯定不会责罚你。”
卢萦翻了个白眼。
让卢萦和郭允都没有料到的是,这一路上,刘疆再也没有召见过卢萦。
他每天面无表情地忙碌着,要么处理公事,要么看书写字,那模样,竟是把卢萦视如无物。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一时之间,不说是卢萦,连郭允也老实了。他避卢萦避得远远的,就怕与她走得近了,沾了她的霉气,被什么人迁怒。
在这种让人窒息的平静中,客船驶过了开封,朝着长安进发。这其中,卢萦的天癸按期而至。
又过了几日,望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长安城,卢萦的眼皮跳了又跳。
咬了咬牙后,她凑近郭允,小小声地问道:“你说我现在抱着主公的大腿痛哭流涕,发誓悔改,有没有用?”
避她不过的郭允闻言侧眸斜睨她,问,“你能悔改吗?”
只是几个字便把卢萦给挤兑住了。
见她不敢应声,郭允哼哼着说道:“看,连你自己也不信你能悔改,主公又怎么会信?”
船只靠上了码头。
卢萦与刘疆同坐一辆马车。坐在角落后,卢萦看向闭目养神,一直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喜怒的刘疆,咽了咽口水,终是小小声地问道:“阿疆,怎么又来长安了?”
这一次她的话,让刘疆睁开了眼。
他静静地看了卢萦一眼,没有回答。
第二天傍晚,一行人进入了长安城。
一入长安城,他们也没有前往刘疆在长安的庄子,而是住进了客栈中。
傍晚时,两个中年人进了卢萦的房间,在他们的巧手施为下,卢萦面目大改,然后,换上一袭青衫,变得如一个最普通的清秀儒生的卢萦一走出来,便看到了同样面目全非的刘疆和郭允等人。
与她一样,他们也是身着最普通质料的青衫。见卢萦过来,刘疆瞟了她一眼后,弯腰进了马车中。
这一次,刘疆没有与她同车。傍晚的长安城,是热闹而美丽的,不过他们的马车,却走是安静无声。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来到一个漂亮的庄子前。刘疆走下马车,他瞟了一眼卢萦,见她乖乖地跑上前牵着自己的手后,他沉声命令道:“郭允,你带上五人跟上,剩下的人回去客栈。”
众人一怔间,郭允抗议道:“主公,人手太少,万一遇到刺客?”
刘疆手一挥,制止了郭允的话头后,他淡淡地命令道:“按我的安排行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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