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萦走到几个少年面前时,少年们也一围而上,三四只手,同时抓向卢萦,想把她拖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愤怒无比地暴喝声猛然传来,“畜生——住手!”
伴随着这喝声的,还有一阵急促的气喘声。
众少年吓了一跳,同时回头,这一回头,他们的双眼齐刷刷瞪得老大。
却是二十步远的矮竹林处,转出了一大堆的人,而走在最前面的,是华巅书院新请来的大儒霍成应。
众少年直到现在才发现,刚才他们太专注于戏弄到了手的猎物,竟是来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们同时转向卢萦,那轻佻少年厉声喝道:“贱人,你胆子真大,竟然敢告状?”
这时,他们都明白过来,这些人定然是卢云的姐姐引来的。这贱人真不要脸,对付不了他们就告状,生生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那轻佻少年喝骂到这里,卢萦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她冷冷地说道:“只许你们欺侮我弟弟,便不许我把你们做的事捅出去不成?”
另一个少年马上接口喝骂道:“当然不成!”
是的,当然不成。这贱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们的欺侮,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可能他们心情好,还会放过这个卢云。这个贱人,凭什么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这么把一个外地来的大儒都叫过来了,这不是毁他们的前途,败他们家族的名声还有什么?只是小打小闹的事,这愚蠢的贱人,生生地把天捅破,把它变成了毁灭几个家族前途的大事!想这些人只要把今天的事一传扬,他们前途尽毁不用说,他们的家族,还有家族中的子弟,都会大受连累,只怕以后,家族的子弟想要举孝廉,那会艰难太多!
这几个富家子虽然纨绔,却是通晓世务之人,这一转眼间,他们便想到了此事的严重性,看向卢萦的目光中,不但恨之入骨,而且心中悔恨无比!
这次怎么运气这么不好,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煞星?他们姐弟两条贱命算得什么?这小小的两条庶民的命,怎么可以连累四个家族的命运?
在两个少年又气又恨又悔又苦时,大儒霍成应也从无边的愤怒中找到理智。他气得白胡须乱飞,忍着无比的厌恶喝叫道:“好嚣张,好气势!好,好,真是太好了!”
衣袖一拂,他厉喝道:“押下这四个畜生,老夫要带着他们去见你们华巅书院的山长。我倒要让你们山长看看,他的书院中出了些什么样的人!”
“是。”
十几个学子乱七八糟地应了一声,齐哄哄地朝那四个少年冲去。而少年们的旁边,他们的仆人这时回过神来,大呼小叫道:“你们放手。”“郎君,这可如何是好?”“快,回去告诉夫人。”
叫嚷声,喝骂声中,众仆人并不敢与学子们动手,因此转眼间,十几人便把少年们齐齐制服。
看着被押制住的四个少年,霍公一副看他们一眼,都会污了眼的恶心样。只见他转过头朝着卢萦点头道:“你是女子?”
卢萦低头恭敬地应道:“是。”
这个“是”字一出,刷刷刷,众人的注意力全转到了她身上。一双双眼睛,更是睁得老大,有一些人甚至嘀咕道:“怎么可能?”“真是可惜!”
霍公看着她安慰道:“今天的事,我给你做主了。”
卢萦朝他深深一揖,却是轻叹道:“只怕霍公做不得这个主……我揭发他们的恶行,断了这几人的前程,他们的家族,怕是不会善了。”苦笑了一下,卢萦又道:“以这几人的品行,原不配进入华巅书院,可他们还是进了。我只怕,经此一事后,我弟弟在华巅书院中,已无立足之地!”
这话一出,霍公勃然怒道:“荒谬!真是荒谬!老夫活了这么大,竟还不知道,堂堂华巅书院,能被几个畜生给控制了?”
喘着气,他朝着卢云招手,“你叫卢云?”
卢云大步上前,低头深深一揖,恭谨地回道:“是,学子名唤卢云。久闻霍公大名,卢云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语气不但平静,而且举止得体,不失儒家学子风范。
霍公一怔,把他上上下下打量起来。刚才,他可是亲耳听到这几人是怎么侮辱卢云和他姐姐的,也是亲眼看到他是如何愤怒的。可这个小少年,刚才还愤怒到了极点,这一转眼,又能控制自己的脾性,彬彬有礼地跟自己说话。
这卢云,是个可造之材啊。
霍公又看了一眼卢萦,忖道:这姐弟俩,都是人中龙凤。
一时之间,他起了爱才之心,这爱才之心加上正义之心,霍公抚着长须说道:“卢云,你可愿意成为老夫的入室弟子?”
什么?
卢云腾地抬头,转眼,他欢喜的深深一揖,“弟子求之不得。”这霍公,在整个天下的大儒中,都是排在前列的,只听他在洛阳,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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