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站在厢房门神色复杂地向她盯来的王尚。
与阴澈一样,十六七岁的王尚,身材颀长,面容中,带着富贵子弟娇养出的白皙干净。
此时,这个端秀白皙的少年,一直在看着卢萦走近。
朝姐姐看了一眼后,卢云快步上前,唤道:“王兄。”
王尚冲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阿云,这是你姐姐?”
“恩,这就是我姐姐。姐姐说,你送的礼物太过贵重,她要亲自道谢。”
卢云的声音清脆欢乐,王尚却有点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地看向卢萦。
这时,卢萦也来到了他身,朝着王尚福了福后,卢萦清冷地唤道:“王家郎君。”
“是阿萦啊?请进,请进。”
王尚显然不想被卢萦二三句话打发了,他连忙拉开厢房的门,恭请姐弟俩入内。厢〖房〗中的几上,酒肉飘香,鼎中烧得滚热的汤正在冒着蒸气。
这么明显地示好,姐弟俩自是不能拂了他的心意。卢萦跟在卢云身后入了厢房,在房门关上时,她摘下了纱帽。
王尚一直在注意她,见她摘下纱帽,他目光一阵发怔。
不过转眼,王尚便垂下双眸,他走到对面坐下,温和地说道:“阿萦,阿云,坐吧。”
给姐弟俩斟好酒,他低着声音,苦笑着说道:“阿澈那厮,倒是瞒得我们好苦!”
他这话,明是说阴澈,却也是在说卢萦了。
卢萦垂眸,她清声说道:“情不得已,王兄勿罪。”
听着她清冷疏离的语气,看着她女装的面容,王尚不由想到男装时的卢萦,他垂下眸,掩住眸中的失落。好一会,他才举起酒斟一饮而尽“这事怪不得阿萦,是我们眼拙。”
卢萦这次来见王尚,一是表示感谢,二,也是亲口向他说一声抱歉。毕竟,寥寥的几次相遇中,王尚对她很亲昵,那架式完全是把她当成了朋友。
想了想后,卢萦抬起乌黑的眸子看着王尚,清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是阿萦欺瞒在先。”顿了顿,她说道:“还请兄台万勿见怪。”
她接连两次请罪,王尚再说见怪便显得心胸狭小了,当下他苦笑了一下。
正当王尚举起酒斟时,靠近窗子的卢云突然欢叫道:“咦,那不是田小七吗?他怎么在这里?”转过头,卢云对着姐姐说道:“姐,这小子我早就想逮住他了,我出去一下下。”说罢,他又朝王尚说了一句,也不等卢萦回答,转身便冲了出一下子,厢〖房〗中便只剩有卢萦与王尚了。
这个臭小子,把他们孤男寡女丢在一间房里。
卢萦慢慢嘀咕了一句。
正在这时,王尚低着声音说道:“阿萦,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你是阿云。我......”他想起那个一袭红袍,美得清冷疏离的少年郎,不知怎地,突然很想喝酒。
事实上,自从知道卢萦就是那个卢云后,他已醉了几回。
暗中叹息半晌后,王尚抬头看着卢萦,唇角泛出的笑容有点苦涩“原来你就是他,怪不得以那个人的身份,都对你另眼相看。”
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虽然有点想不通他的失落由何而来,卢萦还是低声说道:“抱歉。”
这两字刚刚出来,陡然的,卢萦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少女带着怒气地叫声“你胡说!我就知道他在这里!”
几乎是这个叫声一出,王尚脸色便是一变。而与此同时,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冲到了近前。
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卢萦也是脸色一变。她马上拿过纱帽戴在脸上,看向王尚的目光中都带有警惕。
......她不过才与这王尚见面,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莫非,这是什么人对她设的局?
虽然想不通有什么人要为难自己,卢萦还是有点气恼。
就在这时,只听得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只见一个华服少女带着两个护卫冲了进来!
那少女一冲进来,便直直地瞪向卢萦。对上她戴着纱帽的模样,少女冷笑道:“怎么,敢做就不敢当了?”
说罢,她冲向卢萦便要掀开她的帽子。
不等她动手,卢萦已自己摘下了纱帽。
一对上卢萦的面容,少女气是眼圈一红,她跺了几下脚,腾地转头对着王尚,恨声说道:“姓王的,你三番两次逃婚退婚,你害得我成了整个成都的笑柄,便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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