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上前挨近卢萦,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篮子,她爽朗地笑道:“又是这些菜啊?天天吃着真没啥意思。对了阿萦,嫂子家有做了些腌菜,那味道好极了,我给你舀一些吧。”
卢萦当然谢绝了。不过第二天,卢萦又见到了黄嫂子。这次却是平氏三夫庆生,黄嫂子是来请表姑子过去热闹热闹的。
不久前平府才送了七百两金给她,怎么着,卢萦这个表姑子都应该去参加宴会。
当下,替卢云致了歉后,卢萦跟着黄嫂子来到了平府。
有多久没有回平氏了?
卢萦转头看着便是庆生,也比以往清净了些的平氏大宅,又看了看平素里一个个头昂得老高而今低着头一副本份相的平氏众仆,心中想道:平氏的人,确实是没了底气,慌了神了。
来到平氏三房所在的院落外时,隐隐可以听到里面乐声隐隐,香风阵阵。
“阿萦,我们走快点。
“恩。”
卢萦跟着黄嫂子走了进去。院落里,林立着数十个客人和婢仆,不远处的亭台上一个美人正在素手操琴。
卢萦进来时,也有人注意到了,不过卢萦穿的是极朴素的白衣,捧着个木盒子低着头走路的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打眼。
与黄嫂子说了一句后,卢萦看到了坐在一侧的平府众姑子,便提步走了过去。
姑子正在谈笑风生着,看到卢萦走近,开始还只是瞟了她一眼,待到卢萦抬头众姑子一个个反应过来,因此,这小小的一角,也变得越来越安静。
坐在一侧,明显胖了些的二表姐平意走了过来,她牵着卢萦的手笑道:“是阿萦来了?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来,坐表姐这儿。”
却是给卢萦解围了。
卢萦朝她笑了笑,坐在了平意身侧。
卢萦坐下一会后,旁边众人又渐渐恢复了谈笑风生。
一侧平氏最美的六姑子不时地朝卢萦打量而来。
这些姑子中,稍稍受宠些的,都知道卢萦被那贵人看重的事。想她们当初费了多少心力接近那贵人?因此现在看到卢萦六姑子等人,多多少少有点不痛快。
就在这时,一个少女叫道:“咦,阿因怎么没来?”另一个姑子回道:“她好几天都没有出来了。”“也是她倒霉,居然碰到了那么一个会勾男人的......”“真看不出,一个破落户而已,又是勾引那贵人又不放过曾长志,也不知她怎么应付得来。”
炮火慢慢转到卢萦身上了。
这些骄横惯了的姑子们哪里懂得审时度势?她们早就看卢萦不顺眼了。好不容易见到她当然要顺口刺两句。
于嘀咕议论声中,在众人的频频偷望之下卢萦接过婢女端来的汤水,神色不动地饮了一口。
卢萦表情冷漠神色不动时有种睥睨傲慢之感,有时姿势很平常,却也透着种气场。不知不觉中,四下的议论声收敛了点,不过同时,对她不喜的目光却多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少妇挪了过来,她靠近平意,低声问道:“二姐姐,我现在怎么办,你告诉我好不好?”声音没落,语调中已带了份哭腔。
这一下,众女的注意力马上从卢萦的身上转向那姑子,平氏六姑子在一侧温柔地说道:“三姐,你别伤心,一定能想到法子的。”四姑子也说道:“要是前阵子,大哥二哥说不定就带人打过去了。三姐,真是委屈你了!”“哎,奶奶都差点气病了。”
在一众同情叹息声中,平氏三姑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哽咽着说道:“我实是没法,二姐姐,上次那个阿姣你都对付了,还有二姐夫现在也对你这么好,这么听你的话。你一定有法子对不对?”
平意显得圆润些了的脸上露出一抹为难。这时,她看向卢萦,小声说道:“阿萦,你有没有法子?”
哪知她这话一出,众姑子已七嘴八舌地接了过来,“二姐,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吧?”“二姐,表妹只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子呢,她能有什么办法?”“别为难阿萦了。”
在众女的叽叽喳喳声中,平意还是朝着卢萦解释道:“阿萦,是这么回事,你三表姐的夫婿,前不久不是纳了一个良家女子为妾吗?没有想到那个妾是个阴狠的,她在夫婿面前温温柔柔,对你二姐也是恭敬体贴,可每次只要你三姐夫不在,她就来算计你三姐。前不久,她自己弄了些泄药,还故意让你三姐看过,又当着你三姐的面喝了那药。结果她不过拉了两次肚子,你三姐夫却直是骂你三姐恶毒,好一阵都不理她。还有,你三姐生的儿子,前天被那贱妇推到水里差点淹死。那贱妇却跟你三表姐夫解释说,是他儿子羞辱她还用针扎她,她吓得尖叫摔倒时,他儿子笑得太厉害,结果踩到了石头自己滑进了河水里。”
叹了一口气,平意道:“可恨那贱人多年做作,你三姐夫一直认为她温柔善良,隐忍大度,再加上周围的两个婢女又帮着那贱人。结果你三姐的儿子不但差点淹死,直到今天他父亲都没有去看他一眼,那贱妇的小儿子才咳嗽两声,他就疼得跟前跟后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