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姐妹二人越说越火大,因为皆是出身将门,都有些功夫底子,竟不顾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大打出手起来。
旁边的丫头婆子又是气又是笑,忙上前去拉架,一面又命人去向当家夫人禀报。
桂哥儿见此也是着急,忙上前劝架,偏众人恰好处在靠着池塘的小路上,推推搡搡中,桂哥儿便被挤下了水。
众人正乱糟糟的,也没人理会,等到发现时,却见桂哥儿正在池塘中央大声呼救。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珍姐儿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兰姐儿已经急着对众人命令道:“还不下去救人。”
众丫头婆子们不由面面相觑,兰姐儿到底担心弟弟,也顾不得自己不会游泳,便要跳进去救弟弟。
这里一个婆子,忙拉住兰姐儿,说道:“表小姐不必如此。”又对桂哥儿说道:“表公子不要慌乱,这池子不深,您试着扶着池子里的枯荷站起来,过不了腰的,就是池子边上有些淤泥,您慢慢走过来,我们再拉您一把,就上得了岸。”
桂哥儿闻言,真稳下心来,慢慢站起身,果然水才刚没过他的膝盖而已,珍姐儿见此不由格格笑了起来,桂哥儿面红耳赤更加不自在起来。
他本是王孙公子,又自小身子弱,故不曾下过水,方才落水时,心中不免惊慌失措,想要站起身来,却因脚底打滑,倒直接滑到池塘中间去了,又因为不防备下喝了几口水,这才忍不住呼救起来,哪里想到既然是观赏的小池塘能深到哪里去,倒是在一众女人面前丢了人。
兰姐儿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珍姐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忙上前接住弟弟,关切地问道:“要不要紧,快回去换衣裳,可大意不得。”
珍姐儿此时止住笑,轻蔑道:“这算不算是现世报呢。”
兰姐儿知道弟弟的身子骨,不敢大意,此时也顾不得和珍姐儿吵嘴,忙拉着弟弟欲回去。
珍姐儿仍挑衅道:“这是怕了呢,还是理亏呢,还没有分出胜负呢,怎么就逃了呢!”
“够了!”这时自旁边响起一个声音,却原来是沈大嫂和程秀梅以及沈丽君闻讯赶来。
沈大嫂走上前去,斥责女儿道:“看你哪还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模样,我平日教你的礼数都哪里去了。现如今你大姑母和表姐表兄是在咱们家做客,你就不能有点主人样子,就算他们再做得不对,你也该让着些,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们还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吗,你忍忍不就过去了,哪里有和客人铢锱必较的理。还不去给你表姐和表兄陪礼去。”
珍姐儿听了,欲笑不敢笑,撅着嘴道:“是女儿不对,女儿年纪最小,自然应该让着兄姐的,怎么能和她们争吵呢。”说着真就上前,笑道:“一切都珍儿的不是,还请姨母不要责怪表姐先动手打的人。”
此时沈丽君正一脸关切地拉着儿子的手问长问短,听到沈大嫂母女的一番话,直气得脸色青白,兰姐儿亦是一脸的愤慨。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丽君只得强压了怒火,淡淡说道:“都是小孩子,哪有不起口角的,以后能知道个长幼尊卑,也算是桂儿没白落水一场。”
这明显是说珍姐儿推桂哥儿下水的,程秀梅暗道都不是省油的灯,忙趁着珍姐儿欲开口分辩的时节,喝斥下人道:“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主子们仁慈,你们就作耗,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脱,每人先去管事那里领罚,再革去三个月的月钱,看以后你们还敢不敢不尽心。”
众丫头婆子们暗自怨恨因为兰姐儿多事竟害得自己跟着受罚,面上却仍是恭恭敬敬地答是。
程秀梅又对沈丽君笑道:“桂哥儿天生身子弱,赶紧回去换下湿衣服来,免得着了凉,这落水一事,我必会查个清楚,给桂哥儿出气。”
沈丽君知道程秀梅是在和稀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时将罪责推到下人头下,不过此时她更担心儿子的身子,只好忍下气,点点头,欲扶了儿子离去。
倒是桂哥儿对程秀梅笑道:“舅母也不必惩罚这些个下人,实不关她们的事情,是我方才没站稳下滑到水里去的,况且我也没什么事,只让她们以后服侍主子时小心些就是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