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皇后担忧地看着榻上昏睡不醒的邵太后,低声道:“如今要如何才能把太后娘娘就醒呢?宫里如今出不去,拿不了药。”
沈若华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粒清心丸,交给潘嬷嬷:“把这个给太后娘娘喂下去,只要过上一两日太后娘娘就会慢慢醒过来。”只要不再服用加了洋金花的水,太后自然会慢慢醒过来。
潘嬷嬷看着那粒清心丸,却是有些惊讶,她自然认得眼前的药丸,当初永嘉郡主尚在时候,就特意炼制了不少这样的解毒药丸,也是随身带着以备万一,眼前这位沈娘子与永嘉郡主还真是相识,连这些小习惯也如此相识,实在是奇怪。
她带着满心疑惑拿着药丸,去给太后另外盛了水来,想法子把药给喂进去。
太后身子无恙,沈若华却依旧是眉头紧皱,向着许皇后拜下:“娘娘,如今怕是等不得太后娘娘醒了再行事了,只怕这些狼子野心的贼子们不肯等了,眼看着宫中情势越来越乱,再等下去越发危急了。”
许皇后扶着杜婉侍的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扶着自己的小腹,身上津津出了一层冷汗,慢慢渗进了织金绣凤的翟衣里,让她更觉黏腻。她张了张嘴,好一会才发出声来:“你说,如今该怎么好?”眼前这个女子明明年纪比她还要小,也不过是寻常官家娘子,却为何能如此镇定自若,临危不乱,连她们都忍不住想要依靠她信任她。
沈若华眉头紧皱:“皇上在西郊,只怕这会子也是被他们所蒙蔽控制,无法得知消息,如今只有想法子将消息送到那几位宗室辅政王爷手里,他们手中有西大营的兵符,能够调来兵马勤王护驾。”她抬头望定许皇后:“还有辅国公,他手上有东大营的兵符。”
许皇后虽然出身辅国公府,对这些却是甚少过问,这会子一脸茫然:“东西大营不是在京都外么,为何不调十二卫,就在京都之中,又是皇上亲卫。”
沈若华轻轻叹口气:“此次是司礼监突然发难,平日里十二卫大多由司礼监代掌,只有锦衣卫和羽林卫各司其职,不曾交于司礼监,其余只怕都已是他们的人了。”自开国以来,历代君王对司礼监都是颇多倚重,只因为司礼监里的都是内监,并无家眷老小,也无同僚党羽,所以都认为司礼监中的人最是忠诚可信,连太后也是颇多看重他们,却从未想过有一日司礼监会暗中依附叛党,意图谋害太后扶持叛臣。
许皇后听到这里脸色霎时白了:“那,那可怎么好,就算是调了东西大营的人进城来,怕是等他们打进宫来,那群反贼早已害了太后和我,夺了宫了!”
沈若华咬了咬唇,低声道:“娘娘可有法子把消息送到辅国公府?”
许皇后看着她好一会,终究咬牙点点头:“我倒是有法子,只是怕是掉了东西大营的兵马也不济事了。”她是辅国公府娘子出身,嫁进宫中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有些法子能递了消息出去的,现在司礼监紧盯着的是慈宁宫,对她的坤宁宫倒是不甚在意,想送点消息出去倒也不算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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