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茂业躺在榻上木木地睁着眼,形容枯槁,目光里更是透着一股子灰败之气,他正发着热,偏偏疫病还不见好,折腾了这么些时日,他早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腔子里这一口气了。原本他不会病得这么重的,只要让医官替他处理伤口上药,就可以慢慢好起来,可他怎么肯,怎么能愿意让医官再看到那个让他羞愤欲死,恨不能把梅兰两个姨娘抓回来杀个千万遍,折磨到死都不能泄愤的伤口。他的伤口不曾上药,只能慢慢溃烂化脓,让他的病更是雪上加霜,终日卧病不起。
丫头们都不敢在跟前伺候,连进来给他看诊送药的医官都是小心翼翼,唯恐会惹到这个暴怒中的侯爷。他只能这样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躺在榻上,一想到梅兰二人还没有拿到,他的羞辱还无法发泄,心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的他嘶吼出来,可是张了张嘴却只是低哑无力的嚎叫,更叫他觉得痛苦。
丫头进了房来,看着一脸死气和恨意的薛茂业,战战兢兢地拜下去:“侯爷,沈女医来给侯爷看诊。”
沈氏!沈氏!!薛茂业听到沈若华来了恨得目赤欲裂,挣扎着要起身来,却终究没有半点力气,只能恶狠狠盯着门外,看着沈若华带着夭桃步履从容地进了矮房来,到他榻边不远停住,含笑望着他:“广平侯这几日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这分明是嘲笑讥讽,现在谁不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姨娘下药还去了势,这种对男人来说比死还要痛苦的事却是已经被大家亲眼看见,还人尽皆知了,他怎么能好?!
薛茂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吧!”他那股子怨毒毫不掩饰,“沈氏,若不是你,我今日怎么会被……终有一日我会要了你的命!”
沈若华却是笑得更亲切:“侯爷这是说什么呢,我自然是来给侯爷看诊的。”她说着叹了口气,“只因为侯爷伤的地方实在是……我终究是女医,自然是要避嫌的,只好请那几位医官给侯爷看诊,只是听说侯爷这几日病得更重了,便过来看望一下。”
她在夭桃端过来的小凳上坐下,言笑晏晏望着薛茂业:“侯爷原本就染上了疫病,现在又是身上带着伤,若不好好医治,只怕连性命……”
薛茂业冷笑道:“你以为你要挟我我就会怕了你?你这个毒妇!”
沈若华摇了摇头,一脸叹息:“这怎么会是要挟,只是照实说与侯爷听。”她看了看薛茂业那一脸愤怒的神色,“其实你也是明白的,如今你的身子已经是虚弱不堪,伤口也已经化脓,若不尽快医治,很快就会脓毒攻心,到那时候,只怕侯爷的富贵荣华也只能拱手让人了,连京都都回不了,只能埋在这西北荒野之地。”
薛茂业想不到她说话居然如此刻毒,一时气得呼呼直喘粗气,哆嗦着抬手指着她:“你……你居然敢如此冒犯……”
“冒犯你?”沈若华丝毫不在意他那副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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