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也都盯着沈若华,看沈若华这样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心里都暗暗揣测着,看样子薛老夫人是不好了,说不得办完这场喜事就要报丧了。
可沈若华却是叹道:“若只是瘫在榻上也就罢了,只怕老夫人这一回心火暴盛引发中风远胜过先前了,等到醒过来时怕是不能言语不能动弹了,连坐起来都难。”
姚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连话都说不了坐也坐不起来还怎么打理中馈,她是想也不要想能再帮着管事得些好处了。薛茂业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什么叫醒过来不能说话不能动了,那就是不会死,反而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了?
陈氏不甘心地问道:“沈女医真的没法子了么?还请再想想办法救救老夫人呀。”
沈若华摇了摇头,望着脸色各异的几个人,还有已经听到声音都从前堂出来的夫人们,淡淡道:“我先前已经叮嘱过了,让务必小心不能动气,可如今老夫人还是……”她没有说下去,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剩下的话大家也都知道了,方才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薛茂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若华说的不错,她当初可的确是说过这些,只是那会子薛老夫人满心欢喜自己能治好了,其余几个又是压根不信,哪里会记在心里,现在实在是怨不得沈若华,可他也不敢说寿宁长公主半句不是,只好含含糊糊地道:“多谢沈女医了,还请沈女医拿个方子吧。”总不能让人这样不死不活地躺着吧。
沈若华却是摇了摇头:“如今这样我也治不了了,没有方子可以拿了。”
那群夫人们炸开锅了,大婚的好日子却闹成了这样,长公主还在琼碧院闹着要回长公主府去,薛老夫人又中风了,这一回还是没救了,大喜的日子成了这副模样,真不知道是碰了什么霉运了。
姚氏哪里肯就此罢休,还想拉着沈若华再问几句,再缠着她想想法子,她思量着既然第一次能救,那这一回中风也一定还有法子。
可还没等她开口,沈若华已经欠了欠身:“回春堂还有病人等着看诊,我就不多留了,多谢诸位的款待,就此告辞了。”就这样轻飘飘地与薛茂业几人告辞走了。
胡氏看了看放了帘子的耳房,忙高声道:“沈女医,等等我,我送你回铺子上去。”也跟着沈若华去了。
那些夫人们个个都是人精,看着薛茂业几个人脸色不对,也都知道薛老夫人这一回是彻底治不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知道还是趁早走了的好,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一个个连席面也顾不得吃,干巴巴安慰了陈氏与姚氏几句,又寻了由头与薛茂业告辞快些走了。
不到片刻的功夫,热闹非常的前堂走得只剩下薛茂业与陈氏姚氏几个人,看着薛茂业铁青的脸,陈氏低声道:“侯爷,如今该怎么是好?这喜事还未办完,老夫人却病了,总不能耽搁了大婚的事呀。”
薛茂业看了眼放了帘子的耳房,一字一句地道:“今儿就是用人参给她吊着命,也要让她留着口气,待长公主与老三成了婚,她要死要活都随她!”气急败坏之下,连恩爱夫妻都不装了,拂袖走了。